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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 2)

云希音胃口小,多吃了两块兔肉,蒸饼便只尝了半个。贺疏弦则是饿得很,先是上山打猎,又是替大黑做狗窝。她很自然地接过云希音剩下的半个蒸饼,压根没发现云希音意味深长的目光,三下五除二地将蒸饼解决。

碗筷都是贺婶子家的,吃饱后贺疏弦赖了一会儿,才起来收拾碗筷,送回贺婶子家里。她一刻也没留,在贺婶子热情的招呼中,一溜烟回家了。

云希音点起了火烛在看书,贺疏弦也习惯她的举措,往书卷上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云希音是在看书,可等贺疏弦回来后,眸光便不由自主地落到她身上去了。

屋中宁静,风声清晰可闻。

贺疏弦翘着腿坐在云希音对面,只觉得这样的氛围很是惬意。

但宁静很快就被云希音轻柔的说话声打破了:“你还没取字吧?”

贺疏弦放下腿,正襟危坐。村里的人哪会取什么小字?倒是有些取了好养活的贱名。

云希音兴致勃勃地说:“我给你取个,怎么样?”

贺疏弦没那么多讲究,名、字都是一种称呼。她见云希音有兴趣,便由着她,颔首道:“那就多谢云娘了。”

云希音沉吟片刻,道:“上德若谷,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①你觉得‘若渝’如何?”

贺疏弦读过《道德经》,知道“若渝”两字的出处。这句话后面还有“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正是“希音”二字的来历。

云希音狡黠一笑:“贺若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她不信贺疏弦不明白她的用意。

贺疏弦心中燥热,一抬眼就对上云希音灵动风流的眼,她清了清嗓子:“云娘取的,自然是好的。”

云希音凑近贺疏弦,俏皮道:“只要阿渝不嫌我多事就好。”

贺疏弦哪会嫌、哪能嫌云希音呢?

接下来的时日倒也清闲,贺疏弦时不时到山中转悠。云希音则是和村中小娘子们一起讨论女红。她自己不爱做这些,但是指导小娘子们做些长安时新的花样还是成的。小娘子们靠着绣品补贴家用,从云希音那得了好处,自然是要报答的。云希音不愿意收她们的钱,小娘子只能采摘些新鲜的蔬菜、水果送到贺疏弦来。

原本小娘子们视线在贺疏弦身上流连,这会儿都懒得瞧她一眼,嫌她多事,恨不得她天天在外别回来。

被嫌弃的贺疏弦很是无语。

她腾出时间给云希音和村中小娘子们玩,自己在外跑动。邻村贼人的死没声没息,没人管顾。倒是安阳县那股烈风吹到附近村落了,上头下了命令要里正排查没有手实的逃民。也不知哪个多嘴的,说云娘来历可疑,不过来调查的官吏被里正挡回去了,没影响到她家中事。

贺疏弦找个机会提着猎物去跟里正道谢,里正乐呵呵道:“无事。”顿了顿,又透了点消息给贺疏弦,说安阳县可能要变天了。贺疏弦可不管那么多,谁是刺史、谁是县令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贪还能贪过如今的那位县令吗?

北风渐紧。

眨眼间就到了冰天雪地的十二月。

雪下了停、停了下,寒意刺骨。

贺疏弦弄了个炭盆给云希音取暖。

云希音屋中的帘子也都换掉了,用些猎物皮毛做成的毡帘,拼拼凑凑的,不大好看,胜在能挡风。

贺疏弦准备好粮肉蛋,便不怎么出门了,偶尔在天放晴的时候才往山中走一趟,看看有没有小东西掉进陷阱中。

屋中昏暗,烛火只照亮狭小的一团。

贺疏弦觑着云希音手臂上淡淡的疤痕,眉头紧紧蹙起,那支膏药的效果只能如此了。

云希音不以为意,凝着愁眉苦脸的贺疏弦笑:“一道疤痕而已,你怎么这般在意。”

贺疏弦摇头说:“不好。”

云希音:“怎地,怕我被人嫌弃啊?那这样吧,你跟我回长安做赘婿,咱俩一起过日子。”

贺疏弦被云希音打趣多了,那堪比纸薄的脸皮终于逐渐厚起来。她藏起眼眸中的一点羞涩,轻声道:“不要胡说。”停了停,又说,“你给家中递消息了吗?”

“没有。”云希音眨眼,无奈轻叹道,“快年关了啊。”

贺疏弦急道:“那也不能不来寻你啊。”

云希音推了推她:“你就这么想让我离开啊?天寒地冻的,回长安至少要走三个月吧?寒风侵肌,堕指裂肤呢。”

贺疏弦低喃说:“的确不好走。”

“算了,别想那些无用之事。”云希音指尖轻轻地戳着贺疏弦额头,小声呢喃,“阿渝,我冷呢。”

贺疏弦忙起身:“我再找找有没有被褥。”

云希音一把拉住她的手,直勾勾地凝着贺疏弦,直白地提出要求:“我想跟你一起睡。”

贺疏弦“啊”了一声,彻底呆住。

云希音仰头问:“有什么不合适的吗?”她摩挲着贺疏弦的掌心,常年拉弓握枪留下一层茧。

贺疏弦打了个激灵,掌心似是窜过一道电流,浑身上下都被电得酥麻。云希音动作轻缓,眼眸中带着点好奇。贺疏弦强压下捉住云希音那只柔弱无骨的手的念头,将手掌收了回来,缩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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