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掉脑袋的秘密,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方意安眉梢一挑,语气里带了几分戏谑,“过来让我瞧瞧。”
说话间他的手指伸过来扳着我的下颌左右摆了摆,好像真的在细细打量我的脸似的。
“我脸上有什么?”
“没什么,只是瞧瞧你好好的,怎么会犯蠢病呢?”
我一时语塞,好好好,当面打脸是吧,明着说我蠢是吧。
我张开嘴假意就要往他手掌虎口处咬去,他也不避,微微笑着望着我,像大人看小孩儿玩闹。
真没意思,我拉开他的手,站起身就往外走,没走出两步就被他从后面抓住手腕扯了回来。
“嘶……疼!”我皱起眉头,他抓着的地方刚好是我白天跟司徒珏吵架时被弄出淤痕的位置。
方意安把我拉到他怀里,托起我的胳膊,查看手腕上的痕迹。
“谁弄的?”不等我告状,他自己已经猜到了,“镇北王?”
“除了他还能有谁?我跟他大概是八字不合。”
他握住我的手腕,掌心源源不断传来温热的感觉,不一会儿功夫,手腕上的青紫肉眼可见地变浅了。
我想起昨晚后半夜,他也是这样把手掌搭在我身上,像是要抚平另外一个人留下的每一处痕迹似的。当时没怎么在意,后来我换衣裳时便注意到了,跟贺钊缠绵时留下的印记几乎都看不见了。
比活血化瘀的膏药还管用,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原理,但挺神奇。
我转动手腕,望着光洁如新的肌肤,由衷赞叹道,“好厉害啊,淤青一下都没了!你练的到底是什么功夫?能教教我吗?”
“雕虫小技罢了,你想学,先练好基本功再说。”他轻描淡写地回道,“不过,我已经不打算收徒弟了。”
我张开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谁说我要做你徒弟,夫传妻,不可以吗?”
他神情微微一怔,轻声反问道,“你真愿意做我妻子?”
“当然愿意啦!”我觉得自己回答得很真诚,还特意在他脸颊上啄了一口来示好。
忽然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一下扣住我的后脖颈,将我紧紧按在他怀里,力气之大几乎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
我刚想开口让他别抱得这么紧,就听见他在我耳畔如呢喃一般,低声说道,“你最好不是在骗我,否则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想起他之前半醉半醒时跟我说的那些话,难道他以前被人骗过?我不禁有些好奇,他有没有什么初恋啊,白月光之类的,但眼下的情形很明显不适合聊这种话题。
我便顺着他的话,同样轻声回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唔……”
后半句话音刚落,我感觉肋骨都快要断了似的,下意识发出痛吟声,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搂抱的力气过大,马上就松开了一些。
“弄疼你了?”难得在他脸上看到窘迫的表情。
我轻抚着他的脸颊,用目光细细描摹他的五官眉眼,微微笑道,“只有一点点疼,但我喜欢被你这样紧紧抱着,就好像我们快融为一体了一样。”然后我们俩好像都不约而同想到了那天晚上的细节,气氛变得有些暧昧粘腻。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去上课,我的日子似乎清闲了许多,原本礼部的人天天派人送册子过来找我确认各种婚礼的细节,一下子就安静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意安替我做了什么安排,不过刚好有更多的空闲可以练练那些基本功。
等到了裕王筹办的马球赛当天,我提前跟皇后报备过,而且福柔也要去观赛,所以我俩同乘一辆马车,带了浩浩荡荡一支队伍从宫里出发,到达场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先来了。
就连周国质子宇文征也在,福柔一看到他,远远地就跟他挥手打招呼。
“荟姐姐,你那匹橘子可不可以借给我骑?”福柔有些着急地扯了扯我的袖子。
“好啊,我让人牵过来。”
“不用啦,我自己过去牵!”福柔眨了眨眼睛,又迫不及待地望向宇文征的方向,我大概明白了,就让马夫引着她过去,又嘱咐随行宫人跟好。虽然福柔也学过骑马,毕竟还是个孩子,不过橘子性格温顺,驮着两个孩子在场地里跑一跑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魏燕婷今天穿了一套颜色鲜艳的骑装,衬得她格外明艳动人,隔着好远的距离,就见她举着马鞭朝我挥舞,邀我过去。
“荟公主今天怎么没换骑装?难道不下场吗?”走近了之后,她打量着我今日的穿着,略显失望。
“我看你们玩啊。”
说话间,我被她带着去了看台边,裕王他们早就到了,几人正商量着比赛的安排。
今天的比赛是男女混合组队,彩头奖励设置得很丰富。
“妹妹怎么还穿着长裙,你不是已经学会骑马了吗?难道不下场?”裕王说着,伸手在我头顶上胡乱揉了两下,一副兄长的做派。
我左躲右避,藏到了魏燕婷身后,“五哥果然是跟燕婷心有灵犀,问我的问题都是一模一样。今日专程看你们玩,我只是来做陪客的。”
说完,便准备先到看台上去,一转身就撞见刚走过来的司徒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