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芩出门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扶手位置时,见到元景正站在一楼大厅中,便不禁停了下来,稍稍低头看着他。
而他听到脚步声亦抬头向她望去。
两人此时的模样,与第一次见面时一般无二,只不过恰巧互换了地点。
原本神秘的位高权重的元景,自愿放低了自己的位置,像是将温芩捧上了王座,以仰视的姿态注视着他的女王。
温芩与他静静对视着,彼此间像是拥有着无需言语的默契,在这凝固的时间里,屏蔽了周遭的喧嚣,只留下这一刻的宁静。
直到佣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才打破了两人之间沉默纠缠的气氛。
温芩移开视线,伸手轻轻提起裙摆,抬腿往楼下走去。
在她走到元景面前时,他的手中已然拿上了一个银色假面,细腻的纹理足以见证制作的精良。
“温小姐,今晚的舞会参加者需要戴上这样的面具,我帮你戴上提前适应一下。”
“嗯,劳烦元先生了。”温芩的话落,转过身去背对着元景,等待着他将假面戴到她的脸上。
元景看着她毫无防备的背影,眼角眉梢不由地荡开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动作轻柔地为她将这副银色假面戴上,丝质的绑带在她脑后交叉,形成一个小小的结,多余的垂绦也被他仔细地卷入了两侧横亘的带子上。
温芩抬手触摸着与她的脸型完美贴合的假面,指尖感受到的丝丝凉意让她双眸微动,闪过一缕若有似无的诧异。
“可以请温小姐也帮我戴上吗?”元景把一副金色假面举到她身前,而后俯下身体,将俊逸的脸庞凑到了她的眼前,却又保持着一些距离,让她拥有足够的选择空间。
假面纤薄,温芩的视线并没有受到遮挡,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眸中映着自己的身影,还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切。
她的瞳孔骤然一缩,垂下眼帘,抬手接过那副与她戴着的除了颜色大小其他都一模一样的假面。
温芩挪动了脚步,靠近了些许,在他的目光中将假面覆在了他的脸上。
她一手捏着一根绑带,双臂绕到他的脑后,正准备将带子系上时,一股泛着冷意的木质香气猝不及防地幽幽地萦绕于她的鼻尖,唤起了上一场游戏中,她与元先生的几次亲密接触的记忆。
温芩的微滞让元景轻启薄唇,问道:“怎么了?”
低哑带着电流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空气似乎都变得浓稠起来,仿佛无数微小的电流在空中跳跃。
这令人沉醉的魅力,像一股暗流一样,轻盈而温暖,又悠悠荡荡、幽深而洋溢着感情,仿佛让她听到了一场私密的独白。
温芩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她屏住了呼吸,快速将带子系上,退后几步走出了那缕香味的统辖范围。
“戴好了,元先生。”
元景起身望着她的眼睛,将她眼中的那点犹疑焦灼看得一清二楚。
让她重新经历相同的场景,或许真的会增加她的压力,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隔在他们之间的那层无形的屏障,他必须击碎。他要让她无法逃避地面对他的真实,找出她再次进入游戏真正的原因,并将她的心结解开。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现实中没有阻碍地相见。
他有些心疼地宽慰道:“温小姐不必紧张,只是一个普通的舞会,结束了之后,你就会发现一切不过如此。”
温芩闻言,虽然他可能真的只是在说舞会本身,但对她来说,确实如此。
舞会的结束,也是她内心的挣扎与纠结的结束。
她微微翘起了唇角,脸上的假面让她的这抹笑意带上了些许惑人的神秘:“我明白了,元先生。”
温芩与元景抵达梅伊丽时,曹卓已经带着工作人员在引导客人入场了。
两人没有直接进入会场,而是通过专属通道进入了元景在梅伊丽三层的休息室中。
虽是休息室,内里的布置装饰却比顶层的总统套房还要细致完备,这是独属于元景的私人场所。
“元先生,我们不去会场吗?”温芩打量着周围的摆设,疑惑地问道。
元景在吧台处倒了一杯橙汁,走到温芩身边递给了她:“不急,还没有到我们出场的时候。”
温芩握着手中的杯子,诡异的熟悉感再一次将她捕获,似乎曾经有谁也是如此自然地为她准备喜欢的饮品。
只是此刻并不是深究的好时机,她勉强定了定神,极力挥去脑内弥漫的恼人浓雾:“元先生的意思是要以梅伊丽主人的身份参加舞会?”
“没错。”元景在一旁的架子上挑选了一张唱片,放在留声机的转台上,又将唱针轻轻置于唱片之上。
随着唱片的旋转,悠扬婉转的旋律在宽敞的休息室内响起,音符悠长又细腻,清晰而流畅,如同灵魂的解药,融化着内心的焦躁和烦忧。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个身份出面,温小姐可以陪我练习一下待会的舞曲吗?”
元景说着,俯下身,伸手将掌心悬在了温芩面前。
此刻的温芩还在思考着他突然告知的决定,他从不在客人面前以真面目示人,怎么这次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