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南风携着丝丝缕缕的暖意,翩然吹落几瓣桃花,幽幽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仿佛下了一场桃花雨。
云姝苡刚从王婆婆家出来,左手提着红木药箱,右臂弯里挎着一个小竹篮。
家门口不远处拴了几匹高头大马,与她在镇上看到的大不相同,其中一头格外招眼,通体黑亮,威风凛凛,皮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她没在意,朝家走去。
“苏木,王婆婆给了我好些苜蓿,午饭我们做苜蓿菜团可——”
轻柔悦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堂屋内有好几个陌生人。
尤其是上首那人,给人极为强烈的存在感。
他们都朝她看了过来。
一袭水绿色裙衫,身姿清绝,肌肤莹白如雪剔透,圆润饱满的鹅蛋脸上一双弯弯的柳叶眉,眼底泛着莲花般的澄澈,眉目之间隐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站在两旁的将士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便是京城双姝站在她面前,怕是也会黯然失色。
上首坐着的那人在她身上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他跟前站着的苏木朝女孩走来,“姝苡,这位,是我父亲,他们是来寻我回家的,还有,我已经记起从前的事了……”
云姝苡愣了一瞬,随即微微笑道,“你能想起来自然最好。”
她这才把目光放向苏木称为父亲的那个男人身上,友好地点了点头。
云姝苡只有一个感受——
大。
他坐在那比她站着还要高。
健硕威猛,像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山峰,她都能想象得到那身黑衣之下隐藏的该是怎样磅礴骇人的力量。
但他生得并不粗犷,眉峰锋利,五官硬朗,鼻梁高挺笔直,冷硬的下颌线紧紧绷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父亲,就是她救了我,她叫云姝苡。”
霍砚胥也微点了一下头以示回应,他站起来往门口走去,“明日卯初启程。”
之后一行人就离开了。
院子外传来踢踏震动的马蹄声。
“你要走了吗?”云姝苡直白地问道,眼里没什么情绪。
他们三日前刚刚定了亲。
“不是我,是我们,绾绾,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随我一同去京城好不好?”他握住女孩的手问道。
在认识苏木之前,她就孤身一人住在这里。
母亲在她八岁的时候病逝,三年前父亲也去了,除了桃花村的村民,她没什么牵挂。
眼前这个俊秀清朗的男子算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头应下。
原主的悲剧就是从此刻开始的。
云姝苡从出生到长大一直都在这个堪称世外桃源的小山村里,这里的村民淳朴善良。
她爹会医术,她娘善女红,日子虽清贫,但一家三口过得和和美美。
不过她娘的身体不太好,生她的时候又落下了病根,最终还是没挺住,走了,痛失爱人的云父在采草药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滚下去,脑袋撞在了石头上,也没了。
本来性子就静的云姝苡自从失去双亲以后变得沉默寡言更加清冷了,她身子骨也不好,弱不禁风的像是一缕孤烟,随时都能散掉,整日除了忙活那些草药,就是给村子里的人治治病。
就在她十六岁这年,她救了男主霍青临。
霍青临他失忆了。
一个英俊开朗的大男孩闯入了云姝苡的生命中,她给他取名为苏木,一种中草药的名字。
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也闯入了她的心。
他们在村子里最老的那棵桃树下互许心意,定了亲事。
然后,霍青临的父亲霍砚胥来了。
他带的神医治好了霍青临的失忆之症。
第二日,原主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京城,去了——
将军府。
霍青临怕原主不跟他回去,刻意模糊了自己的身份。
原主猜到他身份不平凡,但也没想到会是天齐国战神之子。
霍砚胥就是威名显赫的天齐国战神,他祖父是开国将军奉国公,世袭爵位的父亲也是战功累累,他父亲与他哥霍霄策在一场御驾亲征的战事中为了保护先皇牺牲了,霍霄策只留下一子就是霍青临。
霍青临的母亲悲伤过度自缢而亡。
霍老夫人可怜孙子这么小就没了爹娘,便让小儿子霍砚胥认养了霍青临。
原主就这样住进了将军府,既不是真正的主子,也不是丫鬟奴仆,她的身份放在这世家贵族里属实尴尬的很,连仆人都瞧不起这个从偏远山村来的姑娘,背后都说她不知羞耻,不清不楚地就跟着男人回来。
但原主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成长的环境单纯干净到了极点,性子也是个清冷的,她只想嫁给喜欢的人,开一间药铺,过自己的小日子。
可后来,霍青临说霍老夫人和外祖家都不同意他娶她,他必须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正室,他让原主体谅理解他,他保证会只爱她一个人,原主终究还是妥协了,所以,她从妻子变成了妾室。
之后,女主梁芊落嫁入将军府,梁芊落性格与原主完全相反,她身份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