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芊落连早膳都没用就匆匆赶往荣信王府。
荣信王府这些日子死气沉沉的,下人都屏气敛声,不敢有一点不妥。
两个丫鬟战战兢兢地收拾了一堆打碎的瓷片从世子房间出来,这种事情已是常态,世子变得越发阴郁,跟着伺候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前两天刚有一个小厮被打断双腿,就因为他在世子面前跑了两步。
眼看着弟弟变成这副模样却无能为力,司徒苒也是心烦得厉害。
“芊落怎地来了?”司徒苒没什么心情接待她。
“苒姐姐——”梁芊落状似纠结苦恼。
“但说无妨。”司徒苒不解,她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怎么今日还吞吞吐吐的了。
“此事,此事有关霍将军,你可知道那个被青临哥哥从外带回来的女子?”
司徒苒点了点头,她有印象,那张脸怕是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连她这一向对容貌自视甚高的人都不得不承认那女子生得极美。
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本来霍家许她妾室之位,却不想她表面应承,背地里却和霍将军……现如今竟是被霍将军养在了外面,
霍将军为人如何不用质疑,可见是这女子心思不正、勾三搭四,我同她打过几回交道,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跟谁欺负了她似的,霍将军和青临哥哥可是父子,若是传出去……”梁芊落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只见司徒苒神色越发冷,手中的帕子被捏得皱成一团。
“当真?”
“千真万确,青临哥哥亲口告诉我的,苒姐姐,芊落认为她是因为悔婚一事故意报复,想搅得霍家不得安宁,如今青临哥哥同霍将军生了嫌隙,她指不定有多得意……”梁芊落说得义愤填膺。
司徒苒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从前她还能安慰自己霍将军不肯接受她,但也没接受别人,现下却有人跟她说,他在外面养了个女人,那她等他这么多年不都成了个笑话!
梁芊落见说得差不多了才离开。
途经司徒淮院子时,她脚步未停直接掠过。
…
云姝苡还记着那人说过的话,便出了趟门,她想送他一条蹀躞(dié xiè)带,需要上街买些工具。
霍砚胥不限制她自由,想出门随时都可以,暗中有侍卫随行保护。
刚买完薄银片从店里出来,一位容貌不俗的姑娘带着丫鬟走到她面前,那紫衣姑娘没说话,似在打量她,眼神不善。
“云姑娘,我家郡主有事找你。”丫鬟开口道。
“我不认识你们,请让开。”
“你不认得我,总认得霍将军吧?你和霍将军——”她语意未尽,哪怕司徒苒极力压着,云姝苡也听出她话里的酸涩和不甘。
两人皆气质非凡,站在店门前对峙,引得周围人频频打量。
“换个地方说话。”云姝苡走进旁边一家茶楼。
“你想说什么?”
“离开霍将军。”司徒苒盯着她直言道,口气中的命令听着真让人恼火,还有那眼底毫不掩饰的鄙夷。
一个个跟她说话都颐指气使的,真是好大的威风。
云姝苡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郡主是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的?”
司徒苒眯了眯眼。
呵,那日在霍家后院,好一个我见犹怜的可人儿,再看现在,芊落说的果然没错,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霍将军与我青梅竹马,本郡主早晚嫁入将军府,皇上曾亲自下过圣旨为我们二人赐婚,只是因为战事耽搁了而已,
我看云姑娘也是个聪明人,你这种身份,除了做个逗趣的玩意儿,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更遑论你与霍青临还有那层关系在前,若是传出去,别说霍老夫人饶不了你,就是这满城的流言蜚语都能害死你。”
云姝苡嗤笑一声,“既然如此,郡主又何必来找我的麻烦,反正我也落不着好,郡主安心等着就是了,若是现在就把这消息传出去,不是能更快得偿所愿?”
“你!”司徒苒没成想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她说这些话也就是用来吓唬云姝苡,试问这都城里哪个敢议论到霍砚胥头上,还有霍老夫人,她要是管得了他的话,她早就嫁进将军府了。
云姝苡微微低头摸着胸前的一缕发丝,颇为不好意思地道,“霍将军宠我爱我,我可是舍不得呢,能与他多相守一天便是一天~”
怎会有这般不知廉耻的人!
司徒苒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但她还尚且存有一丝理智,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既然你心中有霍将军,那你更应该离开他,如此丑闻置他于何地!霍将军正气凛然、战功赫赫,是天齐百姓最拥护的大将军,难道你想毁了他的名誉吗?”
司徒苒见云姝苡眉头微拧,还以为她听进去了,谁知接下来的话句句往她心窝子戳。
“那郡主是想毁了霍将军的幸福吗?郡主怕是不知道他有多爱我,既然郡主喜欢他,那不应该希望看到霍将军幸福吗?”见她抬起手来,云姝苡反而凑近道,“我劝你不要冲动,他派了人在周围保护我的。”
“云姝苡!”
“时候不早了,告辞。”云姝苡对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