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绥沉默片刻,将咬过的烟塞回烟盒,随即慢声道:
“因为........他有精神病。”
重度抑郁。
在江若绥自爆“家丑”之后,家政从一开始惧怕江若绥,变成了同情。
毕竟要照顾一个患有“精神病”的妻子,实在算不上美妙。
江若绥将睡着的云月安从床上捞起来,抱到客房。
客房的被子也被家政收拾好了,云月安能直接睡,可惜他睡梦中也不肯放开江若绥的“骨灰盒”,江若绥也只能放弃。
在给江若绥调好空调温度,盖上被子之后,江若绥家政一起,把那灵堂收拾了一番,把那些香案、香烛、花圈、黄白纸钱和菊花一并收拾丢了,连遗照也被江若绥打包起来,让家政下楼的时候,顺便扔掉。
为了补偿家政,在两倍时薪的基础上,江若绥还另外多给了家政五百块钱,算作他的精神损失费。
送走家政之后,看着焕然一新、不再阴气森森的房间,江若绥解开锁骨处的扣子,让身上的热气散出去,随即又转身来到云月安的房间。
云月安还在安静的睡着。
江若绥摸了摸他的额发,觉得云月安睡着的样子特别像小孩子。
皮肤白的近乎透明,像是纸一样,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毛孔瑕疵,像是化了妆那样清透干净。
江若绥掌心拂过云月安的额头,指尖在已经几乎恢复的伤口上摸了摸。
新生的皮肉还有些痒意,云月安下意识蹭了蹭江若绥的指尖。
江若绥想去抽他怀里的骨灰盒,无奈坐不到,在云月安身边坐了一会儿,静静地看了片刻后,俯身在云月安的脸侧亲了一口,随即起身离开。
江宅离云月安的住所还有一段距离,江若绥一边开车,一边打开车载蓝牙。
他本打算听会歌,驱散内心的烦闷,正思考着明天要怎么和云月安说自己把遗照丢掉的事,岂料刚启动车子,江临雾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若绥回神,顺手接起:“二叔?”
“若绥,你现在在忙吗?”江临雾的声音隐隐透着些许烦躁:
“会议记录我已经能看了,A国那个单子不能丢,这单要是入账,足够覆盖去年百分之十五的公司利润了。”
江若绥“嗯”了一声:“但是他们的管理层很难搞,我和他们一直没能就金额达成合意。”
江临雾那边静了静,片刻后不知道想到什么,道:
“若绥,你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还行。”江若绥问:“为什么这么问?”
“你替我出趟国吧,去A国,和甲方面对面谈。”
江临雾的声音在车轮的呼啸声中显得有些低,没一会儿就被风吹散了,不甚清晰:
“机票我已经让助理买好了,待会儿让助理发具体的航班和位置给你。你现在就开车去林崎机场,缺什么就直接在那边买。”
江若绥道:“.......这么急?”
“对方说已经在物色新的订单公司了,要是江河不派高层去亲自谈,这单估计得告吹。”
江临雾说:“我这边走不开,你帮我跑一趟吧。”
“.....行。”江若绥毕竟也是个有事业心的人,思考了三秒就应下了,驱车前往机场。
由于飞机晚点,一直折腾到早上近五点,江若绥才将手机关机,踏上了飞机。
他在机场差不多等了一晚上,一上飞机就睡着了。
五小时之后,飞机平稳落地。
江若绥掏出手机想看一看信息,手机却因为超过24没充电,而自动关机了。
江若绥睡的时间太短,被助理带到定好的酒店,给手机充好电,倒头就睡。
睡了没三个小时,他又被助理敲门喊醒,拿上准备好的材料,直奔乙方公司。
那公司的高层还晾了江若绥好一会儿,等到约定的时间过了,才姗姗来迟。
江若绥等的暗火丛生,但还是礼貌地站起身,和那公司高层握手。
那高层应该是混血,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一问年龄,已经三十出头了。
他看着朝他伸出手的江若绥,没来由地皱眉,似乎用A语问了一句:“怎么是你?”
江若绥没听清。
江临雾的助理很快上来,用流利的A语解释了他们的总裁最近很忙没空来A国。
那公司高层很不高兴,盯着江若绥的模样像是在盯仇人,连看助理的眼神都比看江若绥和善。
江若绥只觉莫名其妙,但折腾几个小时之后,那公司高层还是不情不愿地和江河达成了合作协议,并在江若绥准备离开的时候,三令五申让江河集团的总裁在下午正式签订合同的时候,亲自给他打电话。
江若绥心想钱是赚到了,气到也没少受。
回到酒店之后,江若绥这才有心情给手机开机,看一眼消息。
手机开机的过程中,江若绥还抽空去楼下买了一杯咖啡,直到手机开机后,当即被上面上百条消息和未接通话吓了一跳。
他猛地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过云月安六小时会接他一次电话,因为出差,这下全忘了。
他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