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云月安回拨过去,这次为了安抚云月安,还特地是视频通话。
酒店的信号不太好,江若绥担心无法拨出去,正想出去找个信号好一点的地方,却没想到刚打开门,云月安那哭肿、像是桃子似的眼睛就出现在画面里。
江若绥:“........”
他握在门把上的手猛地滞住,连声音都不对了:
“云月安!你怎么了!”
“老公........”云月安拿着手机,声音被呼呼的风声吹的破碎,哽咽难言:
“你的照片被我弄丢了........”
江若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照片?”
“你的遗照,被我弄丢了。”
云月安崩溃了:“那些有关你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你也不在公司,我看不到你了.......”
两行眼泪从被风吹的通红的眼睛里掉落下来,连成珍珠,看的江若绥心里直抽抽:
“你又不要我了........”
“我没不要你.........”
等等!
江若绥忽然话还没说完,就倏然惊醒。
他看着云月安身后的背影,忽然意识到那片空旷特别像是楼顶天台的构造。
云月安他........怎么会一个人跑到天台去!
江若绥登时惊出浑身的冷汗,心脏急速跳动,一股血液直冲脑门,连带着说话时,也差点喊出来:
“云月安!你现在在哪里!”
“在天台。”云月安的表情已经恍然了,声音逐渐低落下去:
“我真没用.......我连老公的相片都弄丢了........”
“老公现在也不要我了.......”
“云月安,你清醒一点!”
江若绥吓的声音都变了调:“把镜头转过来,我看看你脚下是什么!”
云月安愣了片刻,片刻后慢吞吞地调转镜头。
万丈高楼很快就出现在镜头里,下面是一层层的高架桥和川流不息的车,小成蚂蚁盒,行人几乎要看不清,只有乌泱泱的一片,而最近处一双又白又细的腿被短短的睡裤裹着,随着风轻轻晃动,似乎下一秒就会坠下去。
江若绥指尖撑在墙上,好悬没有坐在地上,一颗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
他喉结滚动,斟酌了几乎两秒的语气,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低声线:
“云月安,马上离开天台,回到自己家去。”
云月安的声音被风吹的更乱了,支离破碎:
“老公,看不到你,我要活不下去了。”
他声音淡淡,甚至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遐想道:
“你说我现在从这里跳下去死了,是不是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
他说:“我再也不用一直等啊等,一直在房间里无望地等你出现。”
“现在照片也被我弄丢了,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江若绥飞速跑到助理的房间,敲门,在纸上飞速写下联系江临雾报警的电话,随即丢开笔,掌心已经出现了黏腻的冷汗:
“云月安,你听着。”
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你要是敢跳,我就彻底不要你了。”
云月安沉默片刻,随即小声又认真地反驳:
“你早就不要我了。”
江若绥道:“你现在离开天台,回到家里,八个小时后,我会让你见到我。”
他残忍地下达命令:
“给你十分钟,如果我看不到你回到家里,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我。”
“......”
电话里没有再传来人声,只余呼吸,又轻又缥缈,仿佛远在天边,宛若牵系的游丝,下一秒,就能彻底断开,消失不见。
几秒钟之后,电话被云月安挂断了。
江若绥抓着手机,猛地回过头,丝毫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看上去有多吓人:
“给我订回国的机票。”
助理吓了一跳:“可是签订合同的时间在下午.......”
“从华国到A国的飞机只要五小时,让江临雾自己来签。”
江若绥后背湿冷一片:
“江河离了谁都能转,可他离了我……就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