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遍淡粉色的月季花。
水彩渲染过一般温柔的颜色让人挪不开眼,她看了一会儿,拍了几张照片,点开微信发送出去,随后推开半掩的门走进去。
堂屋里没有人,左侧的书房里隐隐有人在讲话,沈净晗没有去打扰,把带来的水果和补品放到沙发旁,没多久有人掀帘子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沈净晗,脸上露出笑容,“沈小姐来了,昨天老爷子还提起你。”
沈净晗:“周姨。”
周姨朝书房那边努嘴儿,“几个老部下来了,刚进去没一会儿。”
沈净晗说:“没关系,我等一会儿。”
“行,坐那等。”周姨回厨房端了一盘水果送过来,沈净晗道谢。
她没有坐,握着一颗橙子走到中式沙发后的柜子前,看着墙上挂着的几张照片。
功勋卓著的老英雄威严挺立,气宇轩昂,双目炯炯有神。松枝绿色的肩章缀着金色枝叶和两颗金色星徽,胸口挂满军功章,沉甸甸的分量,是他从军一生的荣耀。
这是老英雄与家人的合照,沈净晗的目光落在他身旁那个十七岁的少年身上。
阳光热烈的少年迎风而立,意气风发,眉眼十分英俊,骨子里的正气掩藏不住,小小年纪便已初露锋芒,一双漆黑的眼睛沉稳坚定。
沈净晗微微勾起嘴角。
他在爷爷面前一贯这样正经,不像跟她一起时,总是坏坏的。
沈净晗有一张同样背景和着装的照片,那时他刚跟爷爷拍完照,转头就跑去找她,怀里抱个篮球,脑袋歪向一边,笑得很痞,拽拽的模样有点欠揍。
他摸她头发,她嫌烦,正推他的手,被摄影师捕捉到那一刻的画面。
后来他把那张照片洗出来,溜达到她班里,随手把照片丢到桌上,“还挺上相。”
那是她认识岳凛的第十一年,她十六岁,他们还没有在一起。
书房的门开了,几个人走出来,“老首长,那我们先走了,您多保重身体。”
送走老部下,岳安怀冲她招手,嗓音低沉浑厚,谦和有力,“什么时候到的,等多久了?”
他拄拐杖,沈净晗过去扶住他,“刚到。慢点。”
两人走去沙发那边坐,岳安怀打量她,“一年没见,丫头瘦了。”
沈净晗笑出来,“是吗?我自己没感觉呢。”
她从包里取出两盒好茶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岳爷爷,前几天台风,我没办法出岛,错过了您的生日,这是岛上茶庄里最好的茶,您尝尝,喜欢喝我下次再给您带。”
岳安怀笑得很愉悦,“你年年给我茶,我的茶都被你承包了。”
“我也没有别的东西能送了。”
岳安怀让阿姨泡了一壶她带来的茶,“岛上一切可好,店里生意怎么样?”
沈净晗点头,“都挺好的。”
岳安怀:“有什么困难要告诉我。”
“知道。”
“还一个人?”
沈净晗停顿一下,“嗯。”
岳安怀注视她片刻,虽不想提,但最终没有忍住:“你是重情义的好孩子,但阿凛已经走了七年,你始终还是要向前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沈净晗为他斟了一杯茶,“我知道,只是身边没有合适的。”
岳安怀思量一会儿,斟酌着说:“我有个老战友,他的孙子是现役军官,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你们年龄相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们介绍。”
沈净晗垂着眼睛,好一会儿才说:“岳爷爷,过阵子是阿凛的忌日,我回岳城,如果有时间,我再转道过来看您。”
岳安怀没了声音。
每次提起这件事,沈净晗都是这样的态度,这让岳安怀很心疼。
他戎马一生,儿子是警察,在一次配合缉毒警追捕毒贩的过程中不幸殉职,孙子又因意外英年早逝。古稀之年,他身边亲人甚少,早已将这个姑娘当作亲孙女看待,正因如此,他才不愿看她再这样耽误下去。
年少时的爱恋纯真热烈,他们在最相爱时戛然而止,让人念念不忘,难以释怀。
但女人的青春就那么几年,如果岳凛知道,只会比他更心疼。
他很清楚,他的孙子有多喜欢这个女孩。
沈净晗在这里吃了午饭,没有多留,“岳爷爷,我明天还有事,今晚得回岛上,您多保重身体,下次我再来看您。”
岳安怀说:“以后不忙的时候来,在家多住几天,不要这样折腾。”
“好。”
从西雁街出来,沈净晗走到下面那条街,在一家老字号的蛋糕店里买了一块半熟芝士蛋糕,随后打车直奔机场。
到了机场值机过安检,沈净晗挑人少的队伍排在队尾。
盒子里的蛋糕飘着浓郁的芝士奶香味儿,她没忍住,打开尝了一小块,味道甜而不腻,芝士放得很足,跟从前一模一样。
那家店已经经营了十几年,开业那天,他们恰好经过。
橱窗里的招牌蛋糕半熟芝士做得非常漂亮诱人,沈净晗多看了几眼。
那时他们还在小学,身上没什么钱,岳凛兜里只有三十五,全给她买蛋糕了。
“小姑娘,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