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卿身下的血越来越多,江医女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堪堪止住。
一盆盆用来清洗的水被染红端出去,门口的陈清姿眉头紧锁,忙问:“魏庶妃情况还好吗?血止住没有?”
“回陈侧妃的话,江医女还在诊治,奴婢不知。”
陈清姿遂摆摆手让人下去,她看了眼时辰,说道:“今日不能进宫了,劳烦王妃娘娘派人去给皇后娘娘说一声。”
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她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没心没肺进宫赴宴,岂不是遭人诟病?
况且,绿卿“小产”并非她自己不小心,其中的弯弯绕绕不弄明白,对谁都不公平。
宁华月一颗心沉到了底,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徐皇后这个消息。
“……我这就派人进宫。”
宁华月深呼吸几下,见锦箨院的曼冬站在后面,肚子里满是火气把人叫到了面前。
“你们庶妃有孕的话,身边人怎么会没有察觉?魏庶妃已经有过怀孕生产的经历,按说不应该察觉不到啊。”她咽不下这口气,本来想算计绿卿,反而被她将计就计反击回来。
宁华月不能将真相道明,但她可以将责任推给绿卿和她身边伺候的丫鬟。
谁料曼冬抹抹眼泪就开始解释:“庶妃脉像浅,府医也说了不容易诊出来,加上最近庶妃闷闷不乐、忧心过重,胃口也跟着差了很多,所以奴婢们和庶妃自己都不曾察觉,还望王妃娘娘理解。”
至于绿卿为什么憔悴不堪,明眼人都知道原因。
陈清姿淡淡地接了句:“孩子不在身边,做娘亲的担忧也正常。”
宁华月还没扇出去的巴掌被狠狠甩回她脸上。
季明珠白眼翻得溜起:“呵呵。”
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季明珠对目前的事情走向实在高兴不过,绿卿“小产”,宁华月脱不了干系,两件事对季明珠来说都极好不过。
她的心情称得上美妙,幸灾乐祸地开口:“王妃年纪轻轻记性就不大好,魏庶妃没了孩子,不止你的丫鬟,就连你都有责任。”
兰心瑟瑟发抖,膝行几步抱住宁华月的小腿,再三恳求:“王妃娘娘您相信奴婢,您肯定知道的,魏庶妃摔倒与奴婢无关,她根本就没……”
眼看着兰心愚不可及要将她们的秘密说出口,宁华月对她也没什么好声气了。她怒视兰心,将兰心甩开:“闭嘴!”
兰心砰砰磕头,额头青紫一片微微渗出血迹都还不停下。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
巨大的恐惧将她完全笼罩,兰心百口莫辩,但也能预见她的结局。王爷本就子嗣艰难,她还害魏庶妃“小产”,她的命和王爷子嗣相比,微不足道,死十次都不足以抵消她的罪孽。
生死关头,她只有祈求深知实情的宁华月,而她昔日忠心耿耿侍奉的主子,似乎要抛弃她了。
宁华月看也不看兰心,抿唇道:“魏庶妃还没醒,等魏庶妃醒来再做定夺!”
如果绿卿咬定兰心推的她,那么宁华月想,她也只能放弃兰心了。
总之,她一定不能把那个未能完成的阴谋泄露,到时不止牵扯她在王府的地位,还会连累她的皇后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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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定殿,徐皇后等人随同熙和帝在此等候燕扶光归来。
燕扶光在灵虎城驻扎军队,将虎视眈眈在城外观望的蛮夷吓退。
为了震慑他们,安定城内百姓的生活,燕扶光带领一队人马与他们的骑兵切磋了一下,大获全胜。
此举意义非凡,传回京城后熙和帝龙颜大悦,赞赏燕扶光的话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听得徐皇后和燕羡之酸涩不已。
燕羡之握紧手指,面上宽和带笑:“父皇,三弟英勇,但也少不了二弟和五弟的帮助,您只夸三弟,恐怕其他两个弟弟要伤心了!”
熙和帝实在高兴,摆摆手哈哈大笑:“有赏!都有赏!不愧是朕的儿子!”
高兴过后,他看了圈在场的人,疑惑道:“都什么时辰了,为何晋王府的女眷们还没来?”
徐皇后一愣,只以为是宁华月要让府医给绿卿诊脉,所以耽搁了时间。她笑道:“皇上别着急,或许今日还有喜事!”
熙和帝更加不解:“什么喜事?”
徐皇后卖了个关子:“待会儿您就知道了。”
话说出去还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徐皇后身边的嬷嬷就缓步从外面进来,俯身在她耳边将晋王府今早发生的不幸告知了徐皇后。
“当真?”徐皇后压低声音,嘴唇紧抿,嘴角向下。
“是晋王妃的人亲自来说的,假不了。”
徐皇后立刻明白了,宁华月不仅没得手,还被绿卿算计了一遭。
“小看了她!”
不远处的熙和帝瞧着徐皇后表情奇怪,问道:“皇后,出什么事了?”
“回皇上,晋王府出了点事,月儿她们一时走不开……”
“还有什么事比迎接扶光更重要?!”熙和帝浓眉一竖,不满之意显而易见。
徐皇后含糊其辞,故意将关键之处隐去:“说是府里的庶妃魏氏不小心摔倒,小产了……”
“你说什么?!”熙和帝着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