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虹院,众人冒雪前来请安。
当着宁华月的面,管莎莎就把她的不满说了出来。
“妾昨儿在锦箨院外瞧见了好几车好东西运进去,原以为自己的院子也有那么多,高兴得立马回去,谁妾那里就两车东西。”管莎莎愤愤不平地发牢骚,“就算王妃娘娘偏心魏庶妃,也要有个度吧,让妾这样小心眼的姐妹瞧见了,心里实在不舒服。”
宁华月要的就是别人不舒服,最好让她们的不舒服落到实处,一个个都去针对锦箨院。
她故作苦恼地解释道:“管庶妃的心思我确实忽视了,一心只想着魏庶妃得宠,而且还有个小公子要养,倒是忘了要公平。”
绿卿不给宁华月多说的机会,站起来先是对管莎莎福了福身,接着歉意道:“让管庶妃瞧见了,是妾不好。”
再然后,绿卿大度道:“王妃不如重新分配一遍?妾只拿份例内的东西,您也不至于失了公平。”
宁华月却不依:“魏庶妃今时不同往日,用点好东西无可厚非,更何况其中还考虑了小公子的份儿,所以那些东西不算出格,你用着便是。”
什么叫捧杀,这就是。
绿卿可不敢,她很怀疑宁华月就是故意把她立起来当靶子。
“妾回去就把多余的东西整理出来,派人送回倚虹院。”
绿卿说到做到,回去就让曼冬和寄琴收拾东西。
燕扶光几天前就没去上朝了,熙和帝给臣子们放了年假,他在鹤鸣院把事情处理好就去了锦箨院。
一进去,里面就有点乱,他捞过榻上趴着玩儿的澜哥儿,见绿卿一样样清点物品,他问:“王妃发下来的?”
绿卿“嗯”了声:“妾把多余的整理出来,送回去。”
燕扶光不解地重复:“送回去?”
绿卿云淡风轻道:“王妃给妾的东西太多了,妾怕惹了其他姐妹不快,不敢全部收下。”
一听她的语气,燕扶光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因为这点东西为难她了。
他从寄琴那里拿来单子,从上往下浏览了一下,嗤道:“就这点东西还有人眼红?”
绿卿小声嘀咕:“但就是超过了妾的份例。”
燕扶光把澜哥儿不安分的手脚固定住,随意道:“那就送回去吧。”
绿卿也不失落,反正留下的东西省着点儿也够用了,比起把东西还回去,她更烦管莎莎那样的人。
倚虹院,宁华月得意不已,心情愉悦道:“娘亲说的都对,有时候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她们自己就能斗起来。”
就连管莎莎也很开心,同是庶妃,她绝对不允许绿卿凌驾于自己之上。
没等她们高兴多久,翌日燕扶光就以魏庶妃养育小公子辛苦为由,赏赐了一大堆好东西。
“您这样,其他姐妹会有想法。”
燕扶光满不在乎地扬眉:“你在意她们的想法?”
“妾更在乎您。”绿卿坐到燕扶光身侧,轻轻挽住他的手臂,“妾怕您因为妾,被人埋怨。”
燕扶光很受用:“那你不必担心,没人敢置喙。”
绿卿苦笑,是没人敢置喙您的做法,但她们都针对我啊!
不过,她心里清楚,别的女人她可以不在意,唯独不能不在意燕扶光。
听几句酸话算什么,得宠总比不得宠好。
“妾多谢王爷。”绿卿贴了贴燕扶光的手臂,巧笑嫣然道,“妾也给您准备了年礼。”
轮到燕扶光诧异了,他问道:“什么年礼?”
绿卿放开他,转身去内室把绣了好久的大氅拿出来:“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妾不像其他姐妹多才多艺,唯独女红还算能拿出手,还望您别嫌弃。”
玄色蟒纹压银丝大氅,一针一线都出自绿卿之手,她从很早之前就准备了,前两日才完工。
看得出来的精致和用心,摸上手的瞬间,燕扶光几乎能想象得出她每日穿针引线为他绣大氅的模样。
燕扶光的回报很简单粗暴。
当晚,绿卿得到了一摞银票。
曼冬毫不夸张地说:“奴婢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票。”
绿卿若有所思:“我是不是找到了一条发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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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照例要进宫。
绿卿此次也在进宫名单上,她从进宫前两天就开始焦虑,实在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去年除夕发生的事。
夜晚,床帐内静悄悄的,绿卿听见燕扶光的呼吸声平缓后才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
她知道躲不过,今后进宫的次数还很多,但一码归一码,绿卿对皇宫的印象很不好,
那些金碧辉煌的宫殿,再装扮得多喜庆,里面住着的人都是算计人命的熟手。
她有预感,这次进宫也不会顺利。
很快就到了除夕,一早宁华月就派人来催,让大家不要耽搁时间。
昨晚燕扶光是歇在锦箨院的,他抱着澜哥儿,身旁跟着绿卿,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宁华月只当看不见绿卿:“王爷来了,您今儿和澜哥儿穿的衣裳样式差不多,绣房的下人用心了。”
燕扶光护着澜哥儿不被风吹,面无表情回道:“魏氏挑的,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