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唇相触,舌根相缠,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吻。
半晌后,南浔抱着闻笙平复喘息,她下巴抵在闻笙的头顶,舌尖舔着唇角回味香甜。
在思绪泛空后,她终是忍不住地问道,“前世的我,很好吗?”声音沙哑又小心。
要多好,才能让你这样知书达礼的小姐将我这般不堪之人瞧入眼中,才能让你不在意我的女子之身,心甘情愿地想要嫁给我?
“哪一世,都很好。”闻笙抬手揉着南浔的耳朵。
南浔呼吸一滞,随即轻笑一声,“乖小姐,也会撒谎不成?”
“没有撒谎。”闻笙抬起头来,迎上南浔闪躲的眼神时,心口不由一痛。
好像无论哪一世,没遇见她的南浔,都是张扬且明媚的,但遇见她后的南浔,就会因她而变得有些怯懦。
这样的情绪,不该出现在意气风发的南小将军的身上...
一时间,闻笙脑中好像闪过很多画面,犹记得第一世嫁给南浔时,可谓匆忙。
因那场婚礼不被皇家、百官与世人祝福,所以,并没有太多人出席,但那场婚礼的排场仍是盛大。
南浔不知怎么磨得南将军,调了一支骑兵,人高马大的骑兵个个身带大红花,排列着走在街道上,抢眼极了。
姜时跟在南浔身边,吆喝着撒喜钱,她盖着盖头坐在轿子里,只觉他好像比南浔还开心。
闻笙那时不懂,只为了一抹颜色,娶了她这般名声狼藉之人,有什么好大张旗鼓的,不过是让人多瞧些笑话罢了。
她做好了入府后,遭人轻视的准备。
可从南浔去往相府提亲,迎亲的排场,到她入府后,下人的接待,她从未受过一丝怠慢。
每一个人,都恭敬地唤她,“少夫人。”
思绪渐收,闻笙又倾身吻了吻南浔的唇角,“对不起阿浔,我生来便活在这四方之院中,虽是饱读诗书,却是未真的见过外间天地,只与她们学了一些教条之礼。”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性子的人,亦不知这世俗千般规矩下,人仍可有多种活法。”
“所以,最初我本能地抗拒与我识不同的你,可你实在待我太好了,好得我无法忽视…”
闻笙抓着南浔的手,覆在自己胸口,声有哽咽,“阿浔,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拜完堂,新人入洞房后,南浔掀开盖头站在她面前痴愣了许久,她被那毫不保留的视线看得羞恼,还是绿玉将人骂了句。
她当时只在心中念着不好,才初入太尉府,自己的贴身丫鬟就将这混不痞的人惹恼了,只怕日后更不好过。
谁成想,被唤回神的南浔,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转身从桌上端了盘吃食放在她身旁。
“太尉府没那么多规矩,你若饿了,便先吃点垫垫肚子,不合口味也可按你所喜交代下去。”
她还交代一旁的人要好生伺候着,若有怠慢便拉出去打断了腿。
那时,她自己的腿都还没好,走得一瘸一拐,还记得要帮她这新来的少夫人立威风。
洞房之夜,闻笙坐在床边双手紧攥着大红的床褥,指头都泛了白,她不知一旁的南浔在想什么,只觉得她好像也自我挣扎了半天。
直到她余光瞧着南浔似终于下定决心,转过身来时,她几乎惊恐地说了一句,“可不可以…不要?”
“求你。”不过是一声无谓的挣扎,毕竟她还记得那夜池边,南浔那些下流至极的话。
她身子有些止不住地颤,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哪怕是死,也不该嫁给南浔这般的纨绔,如今还要再受她羞辱。
可那纨绔却是问道,“你很怕我吗?”
自然是怕的。
她虽未语,但南浔似懂了。
南浔只笑了一声,“你莫怕,这太尉府中,向来都是听夫人的话,日后你管着我,我定然是听话的。”
这话,闻笙只当笑话来听。
可南浔继续道,“我虽是好色,但也绝不强迫于你,我等你自愿那日。”
闻笙笑她自大,她怎会自愿委身于她。
可南浔说罢,蹬了鞋上床,将一床被子挡在中间,“我们一人一半,我绝不越界。”
少年明媚的笑与那夜下流的威胁,判若两人。
倘若她那时能再了解南浔一些,其实应该知晓,南浔也在给自己时间,向她坦白身份。
一床两界的日子过了许久。
久到府中的中馈交于她手,院子的空地上种满了花,碍事的木头桩子换成了一座巨大的秋千。
原本空荡的主屋摆上了书案,书案上总有难寻的孤本。
南浔还常说,她出府不必向她报备,若是想家也可回相府陪陪母亲,不必在意外人是否议论。
她甚至想拉她一起去斗鸡,得她斥责后,又问她想不想外出游玩,她可以教她骑马。
她只道南浔荒唐,女子怎可如她那般活着?可她,其实心有向往…
在这日复一日中,她也发现那走犬斗鸡的纨绔,其实真的只是有些贪玩。
她甚至极为重诺,凡是应她的,都做到了。
可那时的她,好像是不允许自己感动,仿佛她若被这纨绔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