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中午,龚端大军撤回了庐州,于庐州城外结下营寨。
下午,朝上紧急议事,王庆又重新布置了一番防御,城外铺开了五万大军的联营,将庐州北城横在其内。
王庆免去了龚端兵马大元帅的官职,又免了杜壆副元帅,任命段二为大元帅,方翰为副元帅,带领几十员大将于城外拒敌。
黄昏时,探马回城禀报,言说庐州城北三十里处,发现宋军踪迹。
王庆闻言大惊,急忙命人再探。
半个时辰之后,竟有一支宋军趁着夜色,直来到庐州城北联营前,射了一轮箭雨,随后掉头就走。
段二怕前方有宋军埋伏,不敢去追,下令按兵不动。
晚间再开朝会,王庆脸色铁青在上方说话,城外段二忽然派人送来消息,说宋军已在庐州城外十几里处扎下营寨,修建各种防御工事。
王庆冷笑道:“这都打到家门口来了,诸位爱卿没有妙计拒敌吗?”
范全此刻出班道:“王上,宋军虽然已至城外,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臣观战报,我军虽然之前有折损,但眼下汇合了光州黄州五千军,还有寿州败军,依然有八万之众,比宋军只多不少。”
又有丘翔出班道:“范殿帅所言甚是,宋军本只有七万多兵,寿州几场大战下来,也多有损伤,远没有我军人多,之前我军对上其他宋军,哪怕人马少于对方,却都能大胜,此刻宋军人少,就算来到庐州城下,亦是不足为惧。”
王庆怒道:“既然兵比对方多,为何又连番吃了败仗?”
众臣见他恼怒,便是噤若寒蝉,再不发一声,哪怕李助也在班首闭目阖眼,假寐起来。
王庆看无人说话,气得起身就走,待几步后又回头道:“丞相留下主持大事,孤有些乏了,先回宫去。”
他说罢拂袖,转去了殿后。
众人看王庆离开,纷纷抬头望向李助,半晌李助才缓缓睁眼道:“诸位先回吧,好好休息一晚,军事等明日再议。”
众人见状,知是李助心中也没什么计策,便一起告退。
庐州城北十八里,一座大营早已结好,栅栏,鹿叉,拒马,壕沟,样样工事齐全。
营寨之中,旌旗招展,高约三丈的鲜红帅旗之上,绣了个斗大的齐字。
旗下,中军大帐之内,这时灯烛通明,人头攒动,正在议事。
宗泽坐在帅位上,两旁分别是刘锜、折可存、王禀、卢俊义、黄孤等人。
宗泽此刻放下手中密信,看向黄孤道:“黄将军,王爷所定之计我已看过,王爷说此计只是暂定,一切随机应变,只是我有些不解,这庐州西城为何会有机会打开?”
黄孤原本只是在亲军司挂了個职务,但太低微,宗泽不好称呼,便以将军相称。
黄孤闻言道:“庐州西城的西平门守将,乃是王爷旧识,没想到竟在贼军中相遇,若王庆没有调动职务,日后当可为西门内应。”
宗泽沉思片刻,点头道:“原来如此,王爷说没说下次联络放在何时?”
黄孤道:“王爷说,但凡军前城头相见,即可联络,打出旗语就是。”
宗泽道:“若是有不决之事……”
黄孤笑道:“宗监军自可做主。”
宗泽道:“想要里应外合,必得先破城前营寨,据斥候回报,庐州城前不下五六万军,城内虽然不知,但两三万人应有,这与之前在濠州时所得战报不同。”
刘锜道:“监军,虽然贼军比我军多出一些,不过这几场仗下来,能看出对方的战力极其普通,且在军律上还不如我军,属下以为城前贼军好破,反而是城池难破,若王爷在城内真有内应布置,那只要破了城前贼军,攻破庐州便指日可待。”
宗泽看他道:“刘将军可有甚么妙计?”
刘锜道:“属下以为,贼军贪功,还是引蛇出洞,埋伏打好。”
折可存在旁闻言道:“之前贼军已经吃过几次埋伏,就是刚刚派兵去城前射了一轮箭,贼军都未出战,想要再次伏击,怕是艰难。”
王禀这时道:“眼下贼军大营只横于北城之前,可以骚扰其它三门,引诱贼军前去守护,连续几次,贼军自乱。”
刘锜道:“此法难行,先不说那三门只守不攻,就说北城这边贼军众多,若是包抄过去,里面贼军再迎出,两面夹击,我军必然损失惨重。”
王禀道:“我后军也可接应前军,到时谁夹击谁还不好说。”
刘锜道:“那样就是一场乱战,胜负不在掌握了。”
宗泽道:“这次庐州之战,只能胜不能败,若是败了,亦无面目还朝,且王爷尚在贼军之中,再有闪失,我等便当自刎谢罪了!”
众人闻言皆不语,忽然折可存道:“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可试。”
宗泽道:“折将军有何妙计尽可直言。”
折可存笑道:“我也是听了王将军和刘将军的说辞,才想到这个法子,王将军说骚扰其它三门,刘将军说设伏,我看不如二者合一,假意骚扰,再埋伏引诱,宗监军以为如何?”
“假意骚扰……”宗泽闻言一阵沉思,随后微微点起头来。
第二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