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是个响晴的天气,碧空如洗,没有一丝云彩。
庐州城外段二大营,旗帜飞扬,人喊马嘶,刀枪闪光。
随着三声鼓响,那宽阔的栅门打开,里面跑出了一哨哨骑兵,这些骑兵每哨前面都有一名大将率领,足足十几支之多。
骑兵之后又有步兵,步兵又分为几种,有长枪兵,大刀兵,弓箭兵,都跟在骑兵后面出了营寨。
随后这些马步兵如流水般从中分开两旁,营寨内打出帅字旗,段二身穿金色铠甲,在一众将领地簇拥下,打马走了出来。
赵柽此刻在后方人群,他穿了从城西兵器库挑选的锁子甲,携带了铁枪,骑着黄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次出营是李助下的命令,倒不是真的要去前方和宋军大战冲杀,决一死战,而是为了鼓舞士气和试探宋军的反应。
赵柽大抵能猜出李助心中所想,庐州这边兵多将广,又背靠城池,绝对不能上来直接防守就是。
而且庐州北城前地势较为平坦,一路过去,宋军想要埋伏也难,便下了令让今日一早整军前去叫阵。
庐州兵多将广,倘若不是中计遇伏,正面冲杀其实不怵宋军,但接连打了几次败仗,士气比较低落,李助也是想要激起士气,总不能让宋军先一步派来大军叫阵,那样士气便会更下一层。
这次段二共点了四万人马,一路平推前进,探马每半里地就回来汇报一次前方动静。
如此下来,十几里地却走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远远地看到前方宋营。
宗泽这边,早就得知了庐州城外的贼军压来,却并未派兵迎战,整个大寨壁垒森严,摆出了一副防守的架势。
段二在帅旗之下看见,不由哈哈大笑道:“这宋军居然不敢出兵,莫不是怕了我大军不成?”
方翰在旁道:“此处自然不比寿州路上,那边林多树密,易于埋伏,若是战场硬碰厮杀,我军何至于败?”
段二摸着胡子道:“就是这个道理,可惜龚端那蠢货不懂,居然连连中计,不然正面厮杀,我军早败了宋军,擒拿了赵柽小儿。”
方翰道:“元帅,如今宋军既然不肯出战,你看……”
段二眯着眼望向远处连绵的宋军大营,心中思索没有说话。
这时后方有将领道:“元帅,我看不如直接冲过去,端了这宋军大营就是。”
方翰回头瞅了一眼,冷笑道:“没听探马来报,这宋军修建了许多工事陷阱,就算是要冲营,也不是这么个冲法!”
那将领顿时一缩脖,不再说话。
段二思想了片刻道:“谁愿为先锋,上前探一探宋军虚实?”
这时后方有大将张寿催马上前:“元帅,末将愿前往!”
段二点了点头:“好,那就给你两千人马上前探查,切忌宋军陷阱,不要强行冲杀!”
张寿抱拳道:“末将记下了!”
这张寿是个黑脸膛,穿一身镔铁甲,手上提了一把开山雪花钺,点了两千人马出大军而去。
他虽然请命做先锋,倒也不是个鲁莽的,只是带兵小心翼翼向前,只是越走越心惊起来。
原来宋军这边的沟壕挖得比较怪异,不像一般的防御工事,那种平齐的层层递进,反而是有些杂乱无章。
人马一但绕着通过,队形立刻就被打乱,若是深入一些,想要汇合都难。
不过他既然请了命,便不能后退,别别扭扭地走了一阵,那前方宋军大营内忽然传出一声梆子响,接着只见羽箭齐飞,不知有多少支箭矢从营寨之内射了出来。
而距离营寨较近的壕沟里,竟然同样射出箭来,显然里面都藏了人。
张寿带领的队伍,已经进入到羽箭射程之内,他见状叫了一声“撤退”,拨转马头便跑。
不过虽然见机的早,但那壕沟挖得确实太过曲折混乱,依旧有不少小兵在躲避羽箭时掉了进去。
壕沟底部却是洒满了苦竹签、铁蒺藜等物,掉下去的普通小兵没有全身覆甲,大多被扎得哭爹喊娘,虽然壕沟不是那么深,可一但受伤,想要爬上来却难,何况后面还有羽箭如飞。
段二在帅旗下看得直皱眉头,道:“这宋军的防御,好像有些怪异!”
片刻后,张寿回来,却是折损了几十人,段二也不怪他,只是道:“可发现什么不同?”
张寿苦笑道:“元帅,这宋军不知道抽哪门子邪风,居然把营前的沟壕挖得歪歪扭扭杂七杂八,虽然我们不得进,可他们出来也不方便啊!”
段二点了点头:“这宋军是摆出一副防守姿态,如此看来想要偷营劫寨倒是难了。”
方翰道:“偷营倒也非不能,那些壕沟挡挡小兵倒也罢了,只要带好木板之类东西,过去不难。”
段二点头,又道:“这宋军一路追着龚端到庐州,此刻又何故摆出这么一副防守姿态?”
众将闻言不语,宋军在寿州路上大获全胜,压着龚端过来,结果不高举高打,反而扎营之后开始防守,谁也想不明白其中原因。
这时杜壆忽然道:“莫非……宋军在琢磨着偷袭?”
段二回头看他一眼:“偷袭哪里?”
杜壆道:“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