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一下,紧接着便如开了锅般乱叫起来,水西门城上的主将也懵了,快走几步趴上墙垛向西平门下望去。
虽然天上只有一钩惨白月牙,看不真切事物,但远远的西平门下大片大片阴影移动却是能够看到,水西门的主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过了护城河,开始向城内进了吗?
水西门城上同样是两名主将,其中一人声音惊慌道:“不好,这是西平门反了吗?”
另外一名主将道:“看样子吊桥城门全都放开了,宋军已经进城!”
“赶快派人给丞相和丘总管送信,希望还来得及!”
“城上众兵听令,下城堵住所有进入瓮城通道,不能让宋兵来夺水西门!”
水西门的主将并不傻,宋军几万人,绝对不可能顺着一座城门进城,而水西门是距离西平门最近的,下一步肯定要来争抢。
可是哪怕他们想到,却也没有太大用处,宋军进入西平门后,紧接着便顺着外城墙直接向水西门杀去。
这时城内各驻扎军营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庐州城内的街面上倒有巡逻的兵丁,只是忽然见大队骑兵纵马狂奔,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还未等开口询问,便被刀枪刺死。
水西门前后只是一刻钟时间便被攻破,城外大批的宋军再沿着水西门进入,整个庐州西城宣告失守,随后宋军分兵三支,一支杀向城内军营,一支去夺北城门,另外一支则杀向了王庆的皇宫。
赵柽此刻依然在西平门瓮城之上,黄孤已经赶了过来,低身道:“王爷受惊了。”
赵柽瞅他一眼,道:“宗监军呢?”
黄孤道:“宗监军兵分三路,他由水西门进城,此刻应该正杀向王庆皇宫。”
赵柽道:“若能擒杀王庆,城内贼军不战自败,但此事倒不容易。”
黄孤疑惑道:“大军之下,王庆焉能逃离?”
赵柽道:“别忘了李助,虽然他个人武艺无法改变战局,但想要救王庆出去,未必就无可能,外面王庆还有五州之地,一但被他逃离了庐州,恐怕又要费上一番手脚。”
黄孤道:“王爷的意思是……”
赵柽道:“既然宗泽前往皇宫,自然要去助力,我身后这些人都是明教弟子,你和姚平仲护好,莫要被误会砍杀了。”
姚平仲在一旁道:“王爷,如果方便,一会儿我将这些人都送去铁佛寺,眼下不需要他们再出力。”
赵柽点头道:“也好,王宫那边距离铁佛寺不远,送去那边交给上官将军就是。”
丽雅娜扎已经先一步去了铁佛寺,赵柽虽然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倒也没有阻拦。
带人下了城头,前方已经是喊杀声震天,各处火光四起,原本黑暗的城中,变得不难视物。
赵柽看那火光不由皱了皱眉,黄孤在旁道:“不少火都是贼军放的,出发前宗监军再三说过不许进民宅骚扰,违令者斩首。”
赵柽沉默了几息,道:“你亲眼看见都是贼军放火?”
黄孤觉出赵柽语气不善,硬着头皮道:“确实看见几处,贼军将火把乱丢,点燃了树木,还有……还有百姓家的房屋。”
赵柽冷笑一声,也不说话,一催黄马,向城北王庆皇宫处驰去。
王庆皇宫门前,一场厮杀刚刚结束,满地的残枪断刃,尸体到处都是,血水仿佛小溪一样汩汩流淌。
宋军已经包围了整座皇宫,正要冲杀进去,这时赵柽到来。
宗泽急忙下马,抱拳道:“王爷,属下盔甲在身不能全礼,还请王爷恕罪。”
赵柽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笑道:“罪什么罪,宗监军这说的哪里话,拿下庐州城宗监军乃是首功一件。”
宗泽摇头道:“属下自然有罪,王爷深入狼穴,属下却在城外逍遥,岂不是大罪?何况拿下庐州城属下又有什么功劳,还不是全仗王爷神机妙算,才能里应外合一举建功,属下又怎敢贪功为己有。”
赵柽道:“行了行了,宗监军这些官场上的话平时说说就算了,眼下提这些做甚,还是捉拿王庆要紧。”
宗泽老脸一红道:“属下现在就派人进宫去拿。”
说罢,他立刻下令,宋军得令后纷纷杀冲进皇宫。
赵柽看了几眼,忽然想起一事,道:“李助那边可曾派人?”
宗泽道:“卢将军领了一支人马前往。”
赵柽皱眉道:“他带了多少人走?”
宗泽道:“本是要带五百,但之前我听王爷说这人武艺高强,便给了他一千人。”
赵柽想了想,心中总觉得不妥,李助虽然杀不过一千人,但是这一千人里,他若是只想要杀一个却是没有问题,哪怕那人是卢俊义。
而且李助倘若想要逃离,也并非实现不了,毕竟他是宗师,翻墙越脊,高来高去的功夫还是有的,那些普通兵丁又哪里能追上。
赵柽道:“宗监军且在这里看着,务必要拿住王庆,生死不计,本王去卢将军那边瞧瞧。”
宗泽闻言忙道:“那李助武艺高强,王爷还请小心!”
赵柽眯了眯眼,笑道:“无妨。”
说完他唤上黄孤,那边姚平仲则率一众明教徒去往了铁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