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沙城统军府虽然没有会州的监军司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赵柽在大堂见李彦仙,让人煮了两杯奶茶,边喝边说话。
“少严白日里欲言又止,有事情想要讲吧?”赵柽吹去奶茶上面的油皮,轻轻喝了一小口。
李彦仙立刻站起来行礼,讪讪道:“王爷洞察秋毫,属下佩服,属下……”
赵柽压了压手:“少拍马屁,坐下来说!”
李彦仙“嘿嘿”一声,坐到椅子上道:“王爷,其实属下觉得,白天那降兵所说从乌龙岭强进峡口关之计可行……”
赵柽放下茶碗,指了指李彦仙面前那只。
李彦仙急忙端起来,不像赵柽小口慢咽,而是“咕嘟嘟”猛灌了一大口,然后抹抹嘴看向赵柽。
赵柽道:“我也知可行,只是那两边陡峭,虽然邻近,可高低总有不同,非是普通人能够通过,要有些武艺根底,尤其会轻身本领才好,可军中就算有这样的兵卒,但哪得许多?而自乌龙岭上方强取峡口关,人若太少,可不济事。”
李彦仙道:“王爷,属下就是想说这件事,但又觉得不好说,属下倒有个对策,只是……”
赵柽闻言扬了扬眉:“什么对策?既是对策为何又不好说?”
李彦仙道:“王爷,属下自家乡带来参军的五百乡朋,都是好武之人,之前和属下在乡中常练武强体,就是轻身的本领,也练过一些,哪怕粗浅,但属下看那乌龙岭上和峡口关接触之处,虽然陡峭险要,但所学应该也够用了,这些乡朋差不多都可以过得去那边。”
赵柽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少严啊少严,你当本王是什么人?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以为这五百人都由你带来,提出能立功破敌,怕本王起什么猜忌,怕旁人背后指点议论吗?五百人倘若真的过了峡口关最后夺城成功,确实是要升职赏赐的,可莫非怕你多了这五百嫡系的有功之臣,就要抛弃军国大事于不顾吗?”
李彦仙立刻“扑通”声跪倒在地:“王爷,是属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属下罪该万死,属下当一切都以国事为重,其他全放在后,不胡乱思量,属下有罪啊!”
赵柽道:“起来吧,以后莫要犯此种胡涂了,赶快坐下,详细说说这五百乡朋的来历武艺。”
李彦仙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额头汗水,坐下道:“王爷,这五百乡朋,不止是属下居处的邻交,属下自小习武,爱打不平,曾游历西北几路,于外面绿林道上有些薄名,乃至在家之时,时常有人上门拜访,虽然属下没什么家资,却总有一腔义气,两双拳脚,满身武艺,所以人来不断,居住时常,四乡八县,乃至外州外路都有,王爷在西宁招兵,要剑指贺兰,北射天狼,军饷功业又比以往征兵多出五成,属下知道不由大喜,便和正在家中做客的朋友,四处送信,聚来五百人手,练习一番,便赶过来投靠,这五百乡朋,皆是好武,虽然说不上如何出类拔萃,却总有些扎实拳腿气力,更有一腔抱负,忠肝义胆,愿为王爷两肋插刀,尽忠效死!”
赵柽点了点头,李彦仙在熙河名气大,颇有号召力,是以能聚来这些人手,却是其他人难比的,想想那梁山的小旋风柴进倒也能如此,不过柴进是因为出身和疏财,单论本领却是远不及李彦仙的。
若是正常轨迹发展下去,金兵南下,赵桓仓促继位,金兵困东京,天下各地义军起兵援救,那时李彦仙可是自家拉起了一支两千多人的人马,然后自此成事的。
赵柽道:“这五百人如今都在军中吗?眼下可有折损?”
毕竟打了这么久的仗,就算都是胜仗也不能保证不死人。
李彦仙道:“王爷,这些乡朋与属下一起参军,自然一同出征西夏,但有无折损属下却是不知了,毕竟之前打散入伍,不属同一卫营,属下,属下……也不好往去勾连走动,消息所知甚少。”
赵柽笑了笑:“现在就去查探,问清楚都如何了,然后回来报告我知。”
李彦仙领命起身,走出堂门。
约莫亥时光景,李彦仙返回了统军司,赵柽在大堂喝茶等候。
李彦仙并非独身而回,身边还带了一人,看装扮竟是名营长。
两人行礼,赵柽道:“少严查看的如何了?”
李彦仙道:“王爷,已经查遍,皆在军中,因为都是善战之人,所以并未留在后方守城,都跟过来鸣沙城,就是可惜折损了四人。”
赵柽叹道:“都是豪杰义士,抚恤记功可有缺失?”
李彦仙道:“却是没有,军中掌笔官甚为仔细,都不曾落下。”
赵柽道:“这就好,战场阵亡,为国捐躯,断然不可漏下名姓,否则岂不让将士心寒!”
李彦仙道:“王爷体恤部属,属下回去定要告诉军卒得知,让他们知道王爷一片心意。”
“唉!”赵柽摇了摇头:“你旁边这是何人?”
李彦仙立刻看着那营长打扮的汉子道:“王爷,这是五百乡朋里武艺最好的一名,唤做夜猫子白礼,善舞双刀,武艺高强,尤其轻功甚佳,虽说不能踏雪无痕、八步赶蝉,却也可高来高去,难被人觉察,如今在步军里做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