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袍在桌后坐下,神色从容:“他不会,他与他那父亲一样,都自诩正人君子,说出来便是毁了那苏家庶女一辈子。” 随而勾了勾唇,笑道:“忠毅侯府子孙只得娶妻不能纳妾,若他说出来了,娶还是不娶?如今已经过去了快半年了,要娶早便娶了。若是说出来却不娶,那与苏府还是会生出些许嫌隙,忠毅侯府的名声也没有那么好听了。” 说到最后,李嵇看了眼琢磨上的清浊二字,意味深长地道:“水浊落污谁会在意?可水清落污,则难以再清。,” 内侍闻言,似懂非懂地点头:“有些高门多多少少都有些阴私,就是传出此事也只是一时笑话。可忠毅侯府从未有过污点,但凡沾染上一点的污点,便会让人彻底改观。” 就好比是与坏人杀百人救一人,好人救一百人杀一人的道理罢了。 “便是说了,赵勇手上连我的信物都没有,我不认,他又能耐我如何?” “殿下所言极是。”内侍恭维道。 李嵇端起茶水饮了一口,似想起什么事情,轻悠悠地问:“让你去查定淮王世子何时进金都的事情可问了?” 内侍应:“回禀殿下,已经查到了,定淮王世子约莫十二月中旬到金都。” 李嵇颔首,嘴角勾勒出一抹算计的笑意。 * 苏蕴在庄子住了几日,然后回了苏府。 她去给主母请安,请了安后出来的时候,在院门外遇上了嫡兄。 苏蕴心底羞臊难当,但在庄子缓和了两日,再见嫡兄,起码面上还能如常。 苏长清不知他这边还帮着好友隐瞒,好友那边却是什么都招供了,所以现在还是一如既往。 待苏蕴行礼后,苏长清问:“刘二小娘的身子怎么样了?” 苏蕴面上虽然还能如常应对,但心底还是有些不自在,只说:“多谢哥哥关心,小娘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好了。”说到这,苏蕴又道:“我路上有些疲累,就先回去休息了。” 苏长清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回去好好休息吧,若是炭不够使,就让下人到我院子取。” “多谢哥哥。”苏蕴盈了盈身子,然后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后才暗暗地呼了一口气。 回到院子后,苏蕴让初意把先前从嫡兄那处得来的各样补品还有精美绸锦取了出来。 初意捧来东西,放在了屋中的桌面上,好奇地问:“姑娘怎忽然要找这些东西?” 苏蕴:“就只是想看看,你去忙你的吧。” 初意退出了屋子。 苏蕴把桌面上的东西都仔细看了一遍,都是价格不菲之物。 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怎就这么的蠢。” 先前兄长大婚,说是正好要整理库房,有许多一直存放却用不上的物什,也就送给了她,那时候她竟然还真的信了。 这分明就是顾时行借着兄长的名义给她送来的。 坐在桌子旁,趴在桌面上拨弄着桌面上的锦盒。 这些东西定然是要还给顾时行的,只是她现在有点不大想搭理他。 那日泄愤后,今日情绪也缓了许多,没有那么气了,也能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了。 如他所说,在告诉嫡兄这件事上,确实有他的几分道理,毕竟在苏府被算计,也要嫡兄有所防备。 至于在帮她的这一点上,她也承认是承了他的情。 无论是让小娘能离开苏府,去庄子养病,还是傅太医的事情上,她虽不知情,可也是真的欠了他人情。 原本想掰扯个干净的,可如今却是越扯越缠在了一块。 上辈子顾时行冷淡得很,情绪从不外露。与他相处之时,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和他一样冷淡,可如今他不仅不冷淡了,还隐隐有些厚脸皮,她竟是没了应对的法子。 “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情烦闷得紧。 除却这之外,还有就是前两个晚上随着顾时行去指认的那个人,现在可招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