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会应名叫漕会,实际上不止船运一支,还有好几支跑马、跑骆驼的,当然了漕会中还是船运最强。
历来都有水路跑船、旱路跑马的说法,像天南十万大山、灵州西北的瀚海沙漠,只是跑马、跑骆驼。
曹把头在漕会中,是第三档的把头,货船不出济水、青河一系,也只在鲁西水上强横一时罢了。
故而,曹把头最喜结交朋友,加之他出身鲁西,又善饮酒待客,在北地搏了一个名头,人送外号醉蛟龙。
正所谓:无酒不成席,这位曹把头不仅随身常备八百斤好酒,出行必定要带几位北地灵厨。
这北地灵厨也是九州闻名,在厨艺行有一句老话,叫天下炒菜无不宗鲁,讲的就是鲁菜的地位了。
因着曹把头隔三差五就邀请吃酒,几位灵厨也常备一些快手菜,像酱鸡、酱肉、腊肠随时切了就上桌。
这边曹把头带着余书洋、李真、黄文勋一上酒桌,四个凉菜、四盘卤肉,两坛子好酒都送上来了。
“三位兄弟且安坐,到了哥哥这里,就算是到了自己家了,没有啥好酒好菜的,还望见谅则个。”
曹把头是酒场面上的将军,随手拍开酒坛上了封口,一股酒香四散开来,这是不同于黄酒的清香。
“三位兄弟尝尝,这是用老家济水清泉、配白莲花酿的莲花白,喝了之后不上头。”
说话间,曹把头亲自为仨人倒酒,不是用酒杯、酒盏,而是巴掌大的粗瓷碗。
开场门酒先干三碗酒,这是北地的规矩,曹把头自是一句一句的,劝着三妖饮酒。
余书洋修的是玄武水法,灵酒、灵水对他来说都一样,三碗莲花白喝到肚子里,只觉得嘴里十分清爽。
这边八姐夫黄文勋也是不怕的,他修的是巴蛇吞法,无论什么灵水、灵酒到了肚子里,都是先存着的。
只苦了李真一个,他是促织精成精,修的又是财神道的商路法门,三碗灵酒下肚,嘴皮子已经不利索了。
劝完酒接着就是劝菜,四样常见的凉菜、四盘卤肉,味道上偏咸口,有种咸鲜,这也是北地菜的特色。
几道菜都尝完,曹把头就端着碗,从黄文勋开始,陪仨妖各吃三碗酒,随即开始上热菜。
连着上十六道北地漕运菜,每上一个菜,曹把头就邀仨人吃一碗酒,不等热菜上全,就把李真灌醉了。
曹把头这的酒宴也是四度传菜,后边还有十六道大菜、一道丸子汤,北地封门菜是丸子汤,意如其名就是完了的意思。
“李兄弟酒量还是差点,出门做生意,酒场上的事总是少不了的,还得要多练习啊。”
后边曹把头也不再灌李真酒,跟余书洋、黄文勋你来我往,一会就把两坛莲花白喝光了。
随即,又取两坛出来,他这酒都是十斤一坛的灵酒,年份少的窖藏三年,多的十年、二十年的都有。
曹把头是每回出门,先往法囊中装满八百斤酒,不拘喝多喝少,就在法囊中存着了。
好在他随身的法囊,被他祭炼的异常大,就跟一处酒窖一般,啥年份的都有。
酒场就是这样,自己喝反倒没意思,非得对饮畅聊才爽快。
曹把头是个酒量大的,平时都是他灌别人,这回遇到俩喝不醉的,一时觉得是遇上酒国的知己。
这一顿饭吃下来,菜没吃多少,莲花白灵酒喝了四五十坛,特别是有两坛,都是百年以上的年份。
这边余书洋喝了太多灵酒,下玄肾窍帮着一块炼化,也有三四分醉意了,胃脏也跟着火烧一般。
早先他修行八风咒,并不涉及胃脏,飓风呬字咒修炼之时,胃中营气转生雷霆,自此可以餐风饱腹。
一直到前不久觉醒龙鲤血脉,改造妖身内外,又将胃中雷霆消去,营气再度扶正滋生。
余书洋还以为失了这道神通,不想灵酒水生火性,在胃中一激之下,又把雷霆引了出来。
毕竟他修行八风咒,已经是炼成了的,龙鲤血脉改造肉身,一时之间,营气压制住了雷霆,并不是炼成的功法神通没了。
如此一来,胃中雷火激荡,灵酒失了炼化,三四分醉意,瞬间成了七八分,眼看着就要醉倒了。
一时之间,余书洋舌头发涨,两片嘴皮发沉,说话也不利索了。
“曹大哥,不行了,我得出去一趟。”
余书洋胃中翻江倒海,他知道是雷火相激,恐怕一个把持不住,当场呕吐出来就麻烦了。
“余兄弟,那你可要快去快回,咱们都在这等你回来。”曹把头也带了三四分醉意,吐字还算清晰。
刚才酒桌上,曹把头半是打听、半是闲聊,已经将余书洋他们仨摸清楚,不说是知根知底,起码出身姓氏都问了出来。
余书洋一步三晃的走出门,他吃酒的地方,是漕会馆的二楼客房,出了门他正扶着栏杆缓缓酒劲。
眼下灵酒不能炼化,一股酒劲上来了,冲的天旋地转,他修下丹田气海,炼的是金丹之法,肉身并没有锤炼多少。
“余剑师,你怎么在这呢?”
朦胧之间,余书洋听到耳边一声金珠落玉盘的声,他这会酒劲冲脑,心里却不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