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活得更热烈罢了。 这几年,随着舅父仙逝,太阳也逐渐变得清冷,那些火焰般灼人的东西被一点一滴埋葬。 他嘴上说着他懂事、听话,心里却很难过,太阳如何能成为月亮。 非是他情感泛滥,而是太阳先给了他温暖,才挑起了他心中热烈的火焰的呀! -- 自大雨后,一连几日都是晴天,宋飏宛一行也总算陆续赶了段路。 只是....... “娘子,你看那云,形状是不是不对,是不是要下雨?” “娘子,娘子,鸟雀乱飞,是不是天有变?” “娘子.......” 众人似乎有什么后遗症,又或是PTSD,离开土地庙后的路途中,看云看鸟都是一副杯弓蛇影的样子。 宋飏宛真是.......烦不胜烦,快烦死了。 好在,他们终于快到了,赶了四五天的路,今次已进入保定府,可与顺天府两两相望的地界。 想来再有两天,就能抵达了。 所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宋飏宛是到了就不会有人再问她云和鸟的问题了,其他人则是不用再怕云和鸟的问题了。 这次,他们终于赶在了城门关闭前赶到,甚至看起来还有盈余的时间。 城门口这会儿进进出出的人也不算少,甚至临近暮鼓敲响的时间,隐隐有排队的趋势。 就是宋飏宛也不得不感叹,果然是天子脚下,古往今来首都人口都是首屈一指的。 她从如今人口贫瘠的庆阳府出发,翻山越水,才得见这闹市繁华。 看百姓的穿着,多是布衣长衫,头上裹着头巾,那些挑担背篓的则是上衣下裳,说是裳,其实是腰间系的类似现代围裙一样的“旋子”,旋子下面是浅色的大裆裤。 没有人衣不蔽体,大部分人面色看起来也算康健,即使不是面带笑容,这一张张脸上也少见愁苦。 当今应当不是昏庸之辈,宋飏宛如是想。 众人都在等待,却见城门内,一队官差押送一群穿着囚服的犯人出来,粗略数数,竟也有四五十人之多,男女老少皆有。 有官差出来喊话:“顺天府衙押送囚犯,行人速速避让!” 只见成年男丁皆头戴枷锁,脚戴镣铐,其余亲眷手脚也皆被铁链束缚。 犯人都垂着头,一时间只闻铁链叮叮当当的声音。 里面有老人,须发皆白,还有小孩,不过两三岁稚龄,看见这么多人,还有带刀差役,脸上露出惶惶惑惑的表情。 宋飏宛放下帘子,也低下了头。 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她自己尚且不知前路,别人如何她并无能力置喙。 但老天爷好像在同她开玩笑,她想要躲开,这事却好像无处不在。 他们进客栈时,店里的人正在谈论刚被送走的那伙人。 “刚里面有御史老爷和监正老爷呢。”一个留了山羊胡的长衫士子手边提了壶酒,就着一盘花生米,同他桌上的同伴念叨。 “是啊,好几家人,说是前段时间惹了陛下大怒,被下了大狱。”一个食客转身同刚才那人面对面,还朝对方拱了拱手。 这厢从老板到店小二都伸长脖子想要仔细听听那伙人的来路。 宋飏宛他们进到大堂一时竟也没有人上来招呼,还是他们自行到柜台敲了敲,掌柜的才看见他们。 问他们打尖还是住店时,谁都能看出来,魂还是在那边的谈话上。 在掌柜的心不在焉地替他们办理入住时,宋飏宛一行也不可避免地听到了大家的谈话。 “这这这,可是犯了大错,还是犯了大罪?”周围听众也着急。 “御史嘛,自然错在嘴上,至于监正老爷,则是因为看天看出了问题。”有人着急,自然也有人显摆,这人甚至有些得意地酌了杯酒。 “天,天有什么问题?” 宋飏宛心里却是一咯噔,自那晚看见“金星伴月”来,她可没少听人谈论。 她还记得永宁贺瞎子的话,以及后面那群人作鸟兽散的样子。 果然,堂内又有一人接过话头,“问题可大了,‘金星合月’,古来大凶之兆,监正老爷观测到,第二日便上书陛下,太白属金,金主兵革,此实乃殃及天下的大祸事。” “豁!可真有此事?那为何不是在‘宁夏之祸’前出现?” 宋飏宛在一旁露出无奈的神色,自然是因为“金星伴月”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自然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