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宣在翰林院任职,平日里这个时辰早就被楚姨娘伺候着过去了。
半晌,他对旁边的小厮道:“去帮我告病,就说我卧病在床,起不了身了。”
“是。”
小厮当即就出去了。
他们都很清楚卫文宣心中所想,那些去讨要礼物的护卫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大半,想必卫文宣偷拿夫人的嫁妆送礼的消息也已经传开了。
他若是不告假,光是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卫文宣浑身的骨头仿佛被抽得干干净净,瘫在椅子上,颓废极了。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处置,总归他此刻的境遇与风光时已经千差万别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了声音,看向了姜瑜:“你姐姐给你撑腰了,高兴了吧?卫家的名声一夜之间全毁了,你痛快了吧?”
“姜瑜,你的目的达到了,往后我只守着你一个人过日子,再也不会纳妾!”
姜瑜原本惩治了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下人,笑颜初绽,精神也好上了许多。
听了卫文宣的话,她又仿佛被谁往头上狠狠痛击了一下,连站都站不稳了。
一瞬间她面如金纸,眼眶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
“姑娘!”
要不是刘妈妈扶住了她,姜瑜就要跌倒在地了。
卫文宣又转头朝姜恬说道:“您若是想让她跟我和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您就放心吧,往年我亏待了她,往后我定会好好待她。您今日把我家搅了个天翻地覆,也该走人了,送客!”
姜恬用帕子掩了一下唇,看着卫文宣笑了一下:“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今日我本就没打算跟你谈和离,你不必恼羞成怒。”
随后她看向姜瑜:“姜瑜在卫家总是养不好病,想必是冲撞了什么邪秽之物。我们姐妹多年未见,我带她去庄子上住一段时间,养养身子。”
“锦绣,我的好外甥女,姨母也想多与你亲近亲近,你陪着一起来吧。”
说完她就吩咐道:“去准备马车,咱们就不打扰卫大人养病了。”
“是。”
卫文宣冷眼看着姜恬发号施令,没说一句话。
他只在去书房前,对姜恬冷淡道:“只要我不放人,姜瑜永远都是卫府的正室夫人。”
姜恬对他轻轻一笑:“你这个觉悟是极好的。”
被她一堵,卫文宣脸色发青,只觉快要被气得吐血,终于不再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
到了庄子上,姜瑜就昏过去了。
她的病本就没好全,被卫文宣一激,更是加重了。
姜恬请了大夫重新写了方子,亲自给她灌药,一直到傍晚,她才醒过来。
看到姜恬和卫锦绣守着她,姜瑜眼角渗出了泪:“姐,为何卫文宣要那般待我?”
姜恬面色平静:“是他人品不佳,与你无关,你不必自怨自艾。”
姜瑜却依然面色苍白,想起卫文宣对她说的那番话,她就心中刺痛。
姜恬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坐到床边,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姜瑜闻到了幼时就已熟悉的温甜香气,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卫锦绣在一旁沉静地看着,她也不知该如何宽慰自己的母亲。
上辈子,她也被她的夫君厌弃。
幸好床够大,等姜瑜哭够了,三个人用完饭,就躺到了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