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被姜恬搂着,好似又回到了当小姑娘的时候。
被卫文宣伤过的心也重新有了温度。
又看到卫锦绣正握着她的手,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姜瑜勉强挤出一个笑:“娘没事。”
若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卫文宣的话足以成为在梦境中把她勒死的梦魇。
可她的姐姐在一旁看着她,女儿又守着她,离开了那个给她阴凉之感的宅院,姜瑜哭过之后,心中反倒没那么难受了。
姜瑜看着姜恬,突然说了一句:“我有时候在想,卫文宣若是死在我们情浓的时候,我也不会这般难受了。”
看着曾经的心上人变心,还要给他生儿育女,无异于凌迟之刑。
姜瑜问姜恬:“姐夫走的时候,你是不是很难过?”
旁人都说姜恬和徐长胜是一对伉俪,徐长胜临死前还刻意让姜恬改嫁,更是在民间传成了佳话。
卫锦绣也有些好奇地支起了耳朵。
上辈子豆蔻年华的她,很羡慕姨母和姨父的爱情。
听说姨夫十年没有纳过妾,两人十年无子,却也安安稳稳地过下去了。
直到死,姨父都在为姨母谋划。
要是能得到那样的意中人,想必是不枉此生了。
姜恬看着面前母女好奇的目光,淡然一笑:“我不仅不难过,还恨不得放鞭炮。”
只一句话,姜瑜和卫锦绣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
姜恬看着她们,平静地说道:“徐长胜死之前,我和他早就变成了一对怨偶。”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姜瑜和卫锦绣得知了所谓佳话背后的真相。
姜恬面色十分平淡:“我跟徐长胜算是情投意合在一起的。当初我选了又选,才选了他,并且跟他约定好了,他若是想娶我,就不能有别的女人。他答应了。”
“成婚前三年,我们两人的感情还算是不错,他对我很是体贴。到了第四年,下面的人送给他一个胡女。那胡女有倾城之姿,他又喝了酒,就半推半就笑纳了。”
“他偷偷把她养在了外边,以为我不知晓。实则没过几日我就知道了,并且做主把她抬了进来。”
“他看我面色并无异常,就频繁流连于那个胡女的院子。”
听到这里,姜瑜已然暴怒:“他这个畜生,怎么敢的!”
卫锦绣脸上也带了愤慨之色。
姜恬笑了笑,不以为意地继续道:“没过几日,他就去打仗了。我使了一些银子,让他爹代他签了和离书,随后就带着我的人和嫁妆往回赶。”
“行路到半途,他狰狞着脸追了过来,把我硬生生绑在马背上,绑了回去。回去后,他想做不轨之事,我吐了他一身。和离书也被他找出来撕了个干净。”
“从此他把我囚在将军府中,不许我出去,想要折断我的骨头,毕竟我其实没什么靠山。可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骨头硬。他进我的房,我就吐。他再逼,我就把匕首往脖子上割。他一走,我就上吊。后来我的房间什么利器都没了。”
“互相折磨了几个月,他把那个怀了孕的胡女杀了,向我跪地求饶,说别的都是玩物,心里只有我,求我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我捅了他一刀。”
姜瑜和卫锦绣一言不发,她们无法想象那段日子姜恬是怎么过的。
“因为父亲是功臣,宫里每年会送一批礼物到西北,他怕我跟大太监报信,求皇上赐旨和离,就把从小到大跟随我的奴仆们全都绑了,我要是多说一个字,他们就得死一个。”
“于是我就只能闭嘴了。”
“我又不是石头,总有在乎的人,他处处威胁我,我也只能受制于人。”
姜瑜想起那几年长姐送来的书信极少,突然明白了原因。
“我们互相折磨了十年,我不让他进我的房,给他抬了不少的人进来,他不要也就算了,每次都恨不得杀了我。真是虚伪。”
“再到后来,他就跟随皇帝打仗去了,说是位子越高,我就越难逃。可惜没多久就被人捅了心脏,命都保不住了,又跟我说让我改嫁。”
她看向姜瑜和卫锦绣:“我原本想自己一个人清静过日子,可是想来想去不甘心。此次来京城,我得找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