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军中其他将士看到了,不太妥当。”
曹真无奈,只能撤下唬人的猛卒,邀邓芝近前,大笑道:“先生以为,北方刀舞,可否称得上绝妙?”
邓芝暗暗打量曹真。
能把唬人的刀舞说成绝妙,曹真亦是不简单。
“刀为凶器,刀舞能惊草莽而不能礼贤士;剑为祭器,剑舞可礼贤士亦能令草莽信服。”
“将军若是喜爱器舞,可改为剑舞,更为绝妙。”
邓芝的语气不疾不徐,却自有一股浩然气。
曹真收起了小觑心:“先生高论,令人惊叹。不知先生来我营中,有何指教?”
邓芝微微执礼:“我只是大汉军中一小卒,不敢指教将军。”
“此番前来,是奉汉辅汉大将军军令,欲劝将军退兵。”
曹真大笑:“我有精兵二十万,良将千员,难道还会惧战吗?诸葛乔若有本事,就出寨一战!”
邓芝摇头轻笑。
还精兵二十万?
吹也吹正常点!
真有二十万精兵我还能站在这里劝你退兵?
曹真面色一变:“先生何故发笑?”
邓芝目视曹真:“将军近日,可有探得雉县情报?”
曹真冷笑:“自宛城到鲁阳,皆有我军斥候,我又如何不知?”
邓芝轻笑:“将军既然有斥候,那就简单了;我还以为将军不知道雉县城池丢了呢。”
曹真和刘晔纷纷色变。
雉县丢了?
雉县在淯水上游,西鄂和博望以北,曹仁并未在雉县增添驻兵。
“先生倒是会唬人。”曹真大笑:“我在雉县有五千驻兵,更有大将夏侯霸驻守,又岂会丢掉城池?”
邓芝笑而不答。
装,你就继续给我装。
还五千驻兵、大将夏侯霸,一个五百县兵驻守的小城,还给你吹成军事重镇了。
曹真给刘晔使了个眼神,刘晔会意而出,即刻安排骑兵斥候去打探雉县军情。
曹真则是在帐中继续试探:“诸葛乔遣你来,莫非是担心天晴后,我再举兵强攻?”
“这种伎俩就别用了。”
“诸葛乔想保命,就只有一个办法:投降大魏,我会在陛下面前保举他的。”
“我大魏用人,向来唯才是举不重出身。”
“陛下又最重贤才,昔日孟达来投时,陛下亦给了孟达高位。”
“以诸葛乔的本事,定能受陛下器重。”
邓芝摇头而笑:“将军戏言了。”
“辅汉大将军乃大汉陛下器重的俊杰良才,又岂会弃明投暗。”
“更何况:将军营中军士,多有军士染疾。”
“而辅汉大将军麾下军士,却无一人染疾,又岂会担心将军在天晴后举兵强攻?”
曹真冷笑:“阴雨十几日,我寨中军士尚且有军士染疾,诸葛乔又能避免?”
邓芝扫了一眼左右:“军士染疾,有天灾,亦有人祸。人祸尚且不惧,又何惧天灾?”
“将军是始作俑者,不应该很清楚吗?”
曹真面色微变。
邓芝口中的天灾是阴雨十几日,人祸指的就是曹真投毒一事了。
曹真狐疑不定:诸葛乔真能为军士驱疾?
若邓芝未说假,等天晴后就不是曹真强攻诸葛乔,而是诸葛乔强攻曹真了。
邓芝见曹真沉默,又道:“将军方才,是派人去打探雉县情报了吧?”
“不用这么麻烦。”
“将军想知道详情,问我就可以了。”
“城是昨日拿下的。”
“汉大将军亲引战船去的雉县。”
“辅汉大将军遣我来劝将军退兵,并非是怕了将军。”
“而是将军的军士太多,辅汉大将军既又不想效仿曹操在官渡之战时坑杀降卒。”
“故而,劝将军退兵是两全之策。”
曹真勃然变色:“你的意思,诸葛乔翻手间就能让我全军覆没?”
“我有二十万大军,全军齐上,诸葛乔如何能挡?”
“他也就倚仗寨墙地利罢了!”
“覆灭我?何其可笑!”
邓芝从容不迫:“将军何故欺我?”
“洛阳受灾,将军粮草又能支撑几日?”
“袁绍昔日怎么败的,将军想必很清楚。”
“若将军执意要战,那辅汉大将军就只能被迫接受几万军卒的投降了。”
“荆州虽然粮食不够养这几万降卒,但可以送给孙权兑换粮草。”
“想必孙权是很乐意接受这些降卒的。”
曹真握紧了拳头。
竟然被威胁了!
竟然被威胁了!
竟然被威胁了!
“你就不怕我一刀砍了你吗?”曹真压低了声音,强忍内心的愤怒。
邓芝从容依旧:“以莪一人之死换将军几万兵马陪葬,今后青史之上,美名万载的必然是我,而不是将军。”
“我,又有何惧?”
曹真再次握紧了拳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群儒士,张口闭口的,都想着留名青史。”
邓芝微微一礼:“为国家大义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