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收枪,看向白老二。
“二爷,我赢了,你怎么说。”
白老二阴着脸站起身,手里破裂的茶壶扔在地上,背着手走回院子。
“村东头那半亩地,今年冬天之前都归你。”
赵义不再客气,提着枪转身就走,“多谢二爷。”
麻子弯腰拾起九环大刀,深深的看了赵义一眼,同样抬腿进了红门。
......
白家村东头的半亩地,是赵庄最肥的半亩地。
但这半亩,就能顶一亩平地,一亩半的贫地。
平常庄户有这样肥的地,肯定是用来种粮食,一年下来,打下的粮食能多出一个壮劳力的口粮。
可白老二人富地多,偏偏用来种葱姜蒜,让村子里的人一个個在背后看了眼红。
如果摊上个好年景,精心伺候,光这半亩地,就能产出百多斤粮食!
赵义到了地头,下地刨了一把葱,就往回走。
钟政委还等着葱汤煎洗治病,不能耽误太久。
王大娘的男人是害肺痨死的,死之前天天喝药,她家就有煎药用的锅子...
在王大娘家门口,迎面撞上了着急忙慌的顺子。
“义哥,可算找着你了。”看到赵义,顺子长舒了一口气。
赵义不自觉的皱起眉,“又怎么了?”
“你一个人去白老二家我不放心,就去白家找你,白老二连门都没开就说你死了。
我心里着急,四处找你。”
赵义提起的心放下,招呼道。
“我没事,去白家地里刨葱去了,来,给钟同志煎药。”
“白老二同意了?”顺子眼睛狐疑的落在赵义手上那把葱上面。
别是去偷的!
白老二仗着两个在国民党里当差的儿子,横行乡里。
要是知道有人偷了他家粮食,可没好果子吃。
“嗯。”赵义轻轻点头。
“白老二把村东头那半亩地输给我了一年。
我出地,你出人,你今年帮我种,秋收的粮食咱俩对半分。”
顺子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激动的嘴唇都哆嗦。
“真...真的?那太好了!”
“义哥你放心,我肯定好好伺候那半亩地,种子和牲口你都不用操心,全交给我。
秋收的粮食你给我三成就行。”
兵荒马乱的年景,有时候一斤粮食就能救一条命。
三成就能保证他家今年饿不死一个人。
赵义笑笑,没有说话。
推门走进王大娘家。
进了门,没去里屋,径直去了东边冒着炊烟的屋子。
王大娘今年六十五,身材瘦小,但眼不瞎耳不聋,走起路也不慢。
头上包着条泛黄的白手巾,正佝偻着身子站在灶台前。
王大娘的儿子和钟伍年龄差不多,死在了鬼子手里。
所以把钟伍当成亲儿子对待。
看到两人进来,核桃皮一般的脸上挤出了褶子,顺手端起一碗棒子面的糊涂。
“顺子,去给钟同志送去。”
“诶。”顺子闷闷应了一声,眼睛浸在饭碗里拔不出来。
这时节,家家连填饱肚皮都是个难事,棒子面可是个稀罕物。
“这是给钟同志养伤用的,你可别偷吃。”王大娘不放心的嘱咐。
“我知道。”
顺子接过碗,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大娘,我想给政委煎点药,您家的锅子能不能拿出来让我用用。”
“那还是个事,我去给你拿。”
支走了王大娘,赵义弯腰,掀开蒙在篮子上的灰布。
半篮子的野菜,根上都带着湿泥。
听到王大娘走过来的脚步声,赵义翻手盖上布,若无其事的打量。
“这锅有几年没用,都落上灰,我好好洗洗你再用。”
“诶,好。”
赵义上手帮忙,跟着王大娘学煎药,用几根葱煎了一盆葱汤。
煎好后,干净的手巾放葱汤里浸湿。
端进里屋,给钟伍受伤的腿擦洗。
“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偏方?”钟伍半靠起来,脸色还是和先前一样苍白。
赵义一点一点擦净伤口溢流出来的脓水,随口答着。
“哦,我家祖上以前做过前清的武官,后来八国联军打进BJ,就跑回老家避难。
临走前从宫里带出来本医书,上面记的。”
“哦?”钟伍一听,瞬间来了劲,身子撑起来,眼睛都睁大不少。
“要真是从宫里传出来的医书,那有相当大的用处啊!
部队现在缺医少药,这部医书能解救不少伤员。”
赵义当然没有医书拿出来。
“小时候我调皮捣蛋,扔灶火里烧了,光听我爹说过几个治伤的法子。”
“唉,那可惜了。”钟伍惋惜道。
片刻后,赵义把钟伍伤口擦洗完,钟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过来。
这是生肌散,队伍里特意分出给钟伍治病用。
小心翼翼的上完药,赵义包好纸包,还给钟伍。
端着一盆被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