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木匠?”
几个伪军大摇大摆的踹开门,斜戴帽子,拖挂长枪,一进门眼睛就朝院子里寻。
伪军来得太快,还没时间准备。
屋里的枪械装备都只是简单的藏在床底,这些伪军如果想搜查,轻易就能找出来。
顺子移动脚步,占据屋角旁的射击位置。
游击班所有人,短枪不离身,三个伪军只要走进屋门,立即会吃到一颗子弹。
赵义陪着笑脸上前,“老总,我们的侦缉队副队长崔庆才娘家亲戚,会点手艺活,听说他发达了,投奔他找晚饭吃。”
“侦缉队副队长怎么了?老子是皇协军,不归侦缉队管。”当中伪军右边脸颊上有块黑记,声言厉喝,几人的动作都明显有了收敛。
旁边两人迈出去的脚步收回,没有进行例行的搜刮。
“皇军招劳力干活,一天一块大洋,跟我们走吧。”
“是,是,老总,您稍等,我们收拾好东西。”
侦缉队副队长的名头确实有用,伪军没有对赵义三人搜身,大摇大摆的押在两边。
赵义背着装木匠工具的褡裢,顺子、王大随后。
“跟小米说了吗?”
“说了,他都知道。”
跟在伪军身后,出了巷子,才看见,有伪军押着青山镇中百姓走出,零零散散十几個。
有听到风声的,早早离开家,只有十几个倒霉鬼和三人一起被押着带向北面炮楼。
高高架起的吊桥缓缓垂落,近距离接触的感受与通过望远镜观察截然不同。
丈长的壕沟,荆棘一般的铁丝网,坚如城墙的碉堡,隐秘的暗堡,给人一种窒息感。
“快点走,别瞎看!”
伪军催促之下,十几人通过吊桥,进入铁丝网之内。
赵义站在人群当中,眼珠转动,左右打量。
西边运输卡车与几辆挎斗摩托车排成一溜儿,占满了大半边空地。
铁丝网围出的空地有限,车辆几乎是紧紧挨在一起。
东边是矮房,有穿着白围裙的伪军挑着菜进进出出。
东边往北一点,一群百姓手拿器具,忙活个不停,周围有几个端着枪的伪军来回巡视。
不时冲上去,踹到一脚,咒骂两句。
赵义十几人正被押着往这里来。
“哎,你,出来。”脸带黑记的伪军,点出赵义,趾高气扬的吆喝。
“去伙房里另起一个灶,再打一张够二十人吃饭的大长桌子。你跟崔庆才有关系,别怪我不照顾你。”
“老总,我是个木匠,哪会起灶,这得找泥瓦匠才行。”
“我要是能找到泥瓦匠还用你了?反正都是造东西,一个用木头一个用砖,你看着来,做不好,崔庆才也保不住你。”
“是是,老总,能不能让我俩兄弟打个下手。”
“去去去。”黑记不耐烦的挥手。
三人走出队伍,慢慢向东边的矮房过去。
“哥,咋办?”顺子跟在后面低声问。
“随机应变,等到晚上就行动。
多看着点吊桥那边,崔庆才天擦黑的时候过来,你看好吊桥是怎么放的。
晚上先去破开油箱,把车淋上柴油,火一起来,你就放下吊桥带着王大先走。”
“知道了,哥。”
伙房里走出个戴白围裙的伪军,五六十岁岁,脸上挂着笑。
和欺压良善的普通伪军不同,有一种亲和与和蔼,手里抓着把沾水的青菜。
“老总,我是个木匠,那边的老总让我来起灶、打桌子。”
“不用叫老总,我姓白,叫老哥就行。”伪军在白围裙上抓了两把,摸净手上的水。
“来,小兄弟,抽烟。”
“多谢白老哥。”赵义接过递来的烟和洋火,眼睛闪烁两下,洋火收进褡裢,随手把烟夹在耳朵上。
“白老哥,你看咱们要不开始?”
“行,听你的。”白老哥转身带着三人走进矮房,嘴里自顾自的说着。
“哎呀,也不知道为啥,炮楼里突然多了六十多个皇军。
本来,一个灶、一张桌子,十几个皇军吃完,正好轮着咱皇协军三十多个兄弟,也不碍事。
一来这么多人,皇军又不想和咱皇协军的一块吃饭,他们七十来号人轮着吃完,轮到协军的兄弟,都过了两三个点。
迫不得已,只能叫人再来起个灶。
小兄弟怎么称呼?”
“白老哥,我姓赵。”
“噢,小赵兄弟,这有当初建炮楼留下的木材和石材,你看着用。
手艺的事我不懂,有啥要用的你只管开口。”
领着赵义到矮房,指着角落处堆放的石木料,白老哥抓着菜离开,嘴里哼着听不清楚的小调。
矮房里只剩下赵义三人。
姓白的伪军不简单,赵义把目光从白老哥后背上收回,这是赵义的见他第一眼就产生的直觉。
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除了完善的计划和详尽的准备,最可靠的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赵义相信这道直觉。
“顺子,把木料搬出去,这地太小了,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