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瞒着爷爷来这种地方,孙子你完了!”
顺子气势汹汹,如有神助。
孙麻子递钱的手一僵,若无其事地将钱放在花红手掌,理直气壮。
“我来这种地方怎么了?我有正事!
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来这种地方?这也是你能来的?”
“狂,你再狂,等我告上去,看你还能狂什么。”
顺子扫视房内,落在桌边数钱的人影上。
“花姐?”
花红正好抬头,把吹了一口气的大洋放在耳朵边,笑了笑。
门外立即响起‘噢哟’声,挤在门口看戏的莺莺燕燕掩不住的兴奋。
欢场里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没见过,扒灰的、阋墙的、偷小叔子的……
但两个大男人为女人争风吃醋的事还真少见。
十里八乡的侦缉队便衣队都见过,怪不得见这两个是生脸儿。
原来好的是龙阳。
听那话音儿,告上去?难不成上面还有?
这是哪儿的侦缉队?竟然有这种风气,开眼。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毙了你们。”孙麻子拿枪指散门口一堆女人,关上门。
“这個看起来爷们,他是在上面的。”
“那可不一定,我接过这种客,越是爷们的反而越软。
我看啊,后来的那个长瘦的才是上面的。”
“死妮子这么懂,是不是一次接了一对儿?”
“讨厌……”
听着门外逐渐消散减弱的声音,孙麻子脸皮抽动。
这群娘们躺着赚钱,吃饱的没事干,净会扯弄是非。
打开门缝窥一眼,确保外面没人。
“顺子,你来这干屁,赵大队交代你的事儿做完了?”
“不搞清你鬼鬼祟祟的想干嘛,我怎么安心做事?”
“我想干嘛?我正大光明来还钱,鬼祟什么鬼祟。”
“还钱?”顺子瞅向花红。
“花姐,有这回事吗?”
“没有。”花红淡然摇头,“他是来嫖的,见了我怕给你们领头的告状,想拿钱堵我的嘴。”
“臭娘们你说话不算数!”
花红眼睛笑得眯起,两枚大洋相互碰撞,发出清脆敲击声。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老娘干的就是没情没义的活儿。
信我啊,算是你祖上八辈子倒霉了。”
“拿了老子的钱,不干该干的活儿,我跟你没完。”孙麻子瞪目挽袖,大步上前。
顺子身子一横,拦在中间。
“土匪,违反条例,你还想殴打妇女,也不问问你顺子爷爷答不答应。”
花红坐在桌旁,夷然不惧,夷然不动。
“顺子,你别拦,尽管让他打。
你去找姓赵的告状,我给你作证,我就不信你们能放过他。”
搬石落脚,失足成恨。
孙麻子大恨,悔不该轻信了这女人。
一枚枚数清了孙麻子全身积蓄,花红嫣然一笑。
“顺子,你们有什么任务?”
“花姐,你不是我们的人,不能说。”
孙麻子暗道可惜,没能抓住顺子外泄游击队消息的短。
“既然我不知道,我也不多管,答应我的事该办了,去把姓赵的叫过来。”
“啊,现在?花姐,我们有任务。”
“我倒是想帮你们一把,关键你也不说。
那我只能想我自己的事儿了。”
“那莪去找哥,花姐你看住这姓孙的,别让他乱跑。”
……
赵义在一堆脂粉女人指点下走进怡春园。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风是从怡春园女人嘴里起的。
没多少功夫,满怡春园都知道了两个侦缉队在花红房里吃醋的事儿。
一群女人从怡春园各个角落射来目光,各色手绢掩口窃语。
“是他吗?”
“就是他,你没看那个瘦的在他后面跟着呢。”
“看着一副好男人像,私底下好这口。”
“我跟你说,他们就得反着看,越是看着不像的越像,越看着像的越不像。”
“死妮子,还说没接过一对儿,都让你懂完了……”
赵义黑着脸,让他们去各处粮铺看看粮价,这么简单的事都能扯到这儿来。
带这两个闲货进城,真是最大的错误,还不如小米靠谱。
冷着脸进了花红屋里。
孙麻子发窘,乖乖站在一旁。
一看这货的样子,是他惹的祸没跑,平时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二话不说,先赏一脚。
孙麻子不躲不闪,受下一脚。
“外面站着去。”
“哎。”
赵大队似乎没有预想中的那么生气,起码没一上来就拔枪,这事儿有缓!
门外,两尊门神一左一右。
“哎呦,领头的进去了,是不是找咱花姐麻烦的?”
“可不,咱花姐勾了人家的两个心肝儿,不得好好理论理论。”
“怎么理论,他也不行吧。”
“那不一定,死妮子不是说了,人不可貌相,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