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非得看到我陷入绝境,心里才觉得踏实?”
她的话音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悲凉。
面对女儿的质问,刘素芬发现,自己始终难以理解为何血脉相连的亲人竟会如此冷漠。
与此同时,她对施诗曾经毅然决然与施父分开的那份决绝,有了更深一层的共鸣与理解。
李爸沉默不语,张妈则轻轻拭去眼角闪烁的泪花,声音颤抖地道:“老三,你的做法,又何尝不是在我们心上狠狠地插了一刀?”
她的眼中,是满满的无奈与痛心。
现场气氛僵持不下,向阳见状,连忙从中调解:“当前之计,应先确保她的身体恢复,其他的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商议。”
李爸与张妈对视一眼,仿佛在无声中交换着意见。
最终,张妈开口,话语中不乏尖锐与刻薄:“回家养病自然没问题,但你有家不回,赖在这里算什么?难不成是要在这儿上演一出苦情戏码?”
言毕,她还特意朝着施诗的方向投去一记不满的目光。
然而,这一瞥却正好撞上施诗那如寒潭般深邃冷静的目光,张妈的话语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像是被无形的冰霜冻结。
刘素芬紧紧依偎在施诗身旁,身体因寒冷和情绪激动而不自主地颤抖。
尽管外衣已被烘干,但贴身衣物依旧湿润,冷风一吹,仿佛直接穿透衣物,令她犹如置身冰雪之中,寒冷刺骨。
“我多么希望,那个家与我再无瓜葛!”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决绝与无助。
面对李家的责难,施诗并没有退缩,而是直指问题核心:“你们安排这样的婚事,不就是希望通过联姻提升自家地位,将来为你们的儿子谋得好亲事吗?”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问题一个接一个,如同连珠炮般掷向李爸张妈。
“是不是以为搭上了镇长这层关系,就能让你们一家鸡犬升天?”
施诗的眼神锐利,毫不留情地质问道。
“可是,你们是否想过,如果真相曝光,人们知道你们几乎亲手将亲生女儿推向绝路,还有谁愿意把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家庭?”
她的言辞锋利,如同寒风划过,让人无处躲藏。
“倘若大家知道,你们险些害死了一条无辜的生命,就算那位镇长再怎么昏聩,也不可能选择与你们这种家庭结为亲家!”
施诗的话语如重锤般击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这些问题如同利箭,精准而深刻,让李爸张妈一时之间哑口无言,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无力反驳的痛苦。
他们怒目圆睁,目光如同两道利剑射向自己的女儿:“你这样做,是要把全家的名誉都毁掉啊!”
刘素芬的性子也是异常倔强,面对父母的指责,她毫不示弱:“我自己过不好,也别指望我能让你们安宁!你们若再逼我,我就真的去寻死!那个广播站不是能做现场直播吗?到时候,我便在电波里公之于众……,让全县的人都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
李爸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张妈的脸色则是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好,真是我的‘好’女儿!你就那么想和那个姓周的小子在一起吗?行,那就按照之前说的,除非他能拿出两千块钱,否则这婚事想都别想!”
“两千块!”
这个数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要知道,即使是富有的凌家娶妻,也不过花费一千元。
人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转向施诗,期待着她的回应,空气中的紧张氛围愈发浓厚。
生怕女儿在愤怒中再次说出什么刺激的话语,张妈迅速接口,言语中夹杂着几分急切与无奈:“他要是真拿不出那两千块钱,咱们就一了百了,同归于尽,谁也别想独活在这世上!”
这句话,仿佛是在绝望中找寻最后一丝威胁的慰藉。
刘素芬的心顿时被撕扯成两半,怒火虽然在胸腔中燃烧,对父母无休止的逼迫感到愤慨,但她内心深处绝不愿见到双亲走上绝路。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金钱的问题,而是家庭情感与社会观念交织的复杂纠葛。
谢奕的情况,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别说区区两千,就算是两百,对他而言也是天文数字,难以企及。
这种无力感,如同乌云般笼罩在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一番争吵与挣扎之后,现实的困境似乎又将一切推向了起点,让所有人感到一种循环往复的绝望。
刘素芬紧紧捏着衣角,声音中带着决绝,却也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别做梦了,我们一分钱都没有!不如一家人干脆利落地共赴黄泉,倒也省心!”
话落,她强忍着眼中的泪光,毅然拽起父母的手,迈向门外。
这突如其来的决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张妈和李爸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最终,他们还是紧紧抓住女儿的手,李爸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与苦楚:“你也不必总说我们狠心,别人家嫁女儿能收一千块的彩礼,为什么他就不行?少了哪怕一分,他都别想进我们李家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