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都是普通人,谁愿意真的去监狱里度过余生呢?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施诗在钢厂大门外意外地遇见了袁向和。
袁向和正费力地扛着一捆旧报纸往他的破旧货车上搬运。
当他看见施诗的那一刻,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施诗初时并未立刻认出对方,主要是因为那标志性的大胡子不见了踪影。
眼前的袁向和浓眉大眼,面容端正,浑身散发着一股正气,若非事先了解,谁能想到他曾经参与过那些不堪的行径。
“确实挺巧的,既然出来了,就好好重新开始吧。”
施诗以一个遵纪守法公民的身份,诚恳地给出了建议。
“你……你知道吗?就因为那场斗殴,我那些兄弟现在都跟我翻脸了。”
袁向和的声音里夹杂着懊恼与愤怒。
失去了兄弟的支持,他显得格外孤单,加之拘留所的经历,熟人见到他都避之不及,就连废品站的老钱也不时对他冷嘲热讽。
他困惑不解,为何仅仅一次错误,就让他从人上人变成了人下人。
“那你更应该本分做人。”
施诗语重心长地提醒,“毕竟,你也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和惩罚吧?”
然而,施诗的这番好意,在袁向和听来,却充满了讽刺与嘲笑。
他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宋有财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又不知从哪里骗来的无知少女。”
施诗闻言,笑容依旧明媚:“这与你何干!”
随后,她拉着还在四处张望的宋有财,转身步入了院子。
宋有财回头,好奇地打量着袁向和,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袁向和立刻警告道:“小姑娘,你可要聪明点,别让她把你带坏了。她可不是什么善茬。”
他清晰记得,上次冲突中,那个女孩显然被吓得不轻,而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是用尽了手段。
眼前的宋有财,看起来单纯无害,但在袁向和看来,恐怕不久也会被施诗“污染”。
宋有财不假思索,反问道:“那你又算是什么好人?”
袁向和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真是物以类聚,跟施诗混在一起的人,哪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那些所谓的纯朴善良,全都是虚假的伪装。
袁向和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转身离开,但想了想,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抓起那杆熟悉的秤,大声吆喝着“收废品”,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那座钢铁厂,是新中国成立后建立的老牌企业,占地面积广阔,员工数以万计,宿舍区就有好几个,每一处都是那种典型的六七层筒子楼,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施诗和宋有财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个废品收集的宝地。
人多的地方,自然废品也就多,这无疑为她们的回收工作提供了丰富的资源。
美中不足的是,在这个熙熙攘攘的小市集里,人们总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每当买卖双方开始讨价还价时,那场景便如同一场拉锯战,既耗时又费神。
更让人头疼的是,他们似乎天生具备一种挑剔的眼光,任何微小的瑕疵都不放过。
这不,今天施诗就遇到了这样一位难缠的大妈。
为了区一分钱的差价,两人像拉锯一样僵持了好几分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感。
施诗正打算为了息事宁人而妥协,突然,一个突兀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打破了这份尴尬的平衡:“大妈,她们给您的价格是多少一斤?我愿意每斤多出一厘!”
这熟悉的声音让施诗和宋有财几乎同时转头,目光锁定在了不远处的袁向和身上,两人默契地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同时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仿佛在无声地责备袁向和的鲁莽。
袁向和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抢生意,破坏了市场里的不成文规定,这可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一丝愧疚之情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但他随即挺了挺胸膛,心想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做出格的事情了,这点小风波对他来说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大妈先是因这突如其来的竞争而惊喜交加,但很快,她的脸色一沉,狐疑地问道:“你凭什么比我给的价更高?你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袁向和被这连珠炮似的问题问得一时语塞,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施诗和宋有财在一旁强忍着笑意,表情颇为滑稽。
“大妈!”
袁向和哭笑不得地解释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收废品的,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企图啊?”
大妈显然不信,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小伙子,你可别想糊弄我,我女儿可是警察,女婿在海关工作,你们这些小把戏我见多了。”
一听到“警察”二字,袁向和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毕竟自己是有前科的人,顿时气势矮了半截:“您高兴就好,这钱我不赚了,我这就走。”
然而,他的退缩似乎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