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去照照镜子?”
“……”
于是,姐妹俩一同去找了凌母。
重修旧好并非难事,凌母刚在施诗那里受了气,谢秀秀和谢琴花几句好话,加上谢琴花别有用心的殷勤,凌母自然愿意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过年嘛,谁也不想家里气氛僵硬。
但她还是忍不住挑拨离间:“庞家今天不是杀年猪吗?没请你们姐妹俩去吃肉?”
往昔庞家杀猪,这对姐妹总是座上宾,今日却只邀请了凌建和凌骏帮忙。
“妈,您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我和那胖子已经闹翻了,还往我心口上撒盐。”
“哎呀,瞧我这记性,年纪大了容易糊涂。
别生气,不过我听说他们家拖到现在才杀猪,是在等老二的媳妇回来呢?”
谢秀秀轻轻翻动着眼眸,仿佛将满腹的无奈与不屑都凝聚在这一瞬,语带讽刺地道:“瞧瞧,连左邻右舍都懂得要等到老二家的媳妇风风光光地回门之后才动手宰猪,咱们是不是也该学着点,摆上几桌热乎饭,免得落人口实,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番话里,藏着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仿佛在说,邻里间的较劲,谁又不是行家里手?
然而,这场暗中的较量并未让任何人占到便宜。
凌母面沉如水,继续埋头于蒸笼之间,那腾腾升起的蒸汽,似乎也遮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丝丝尴尬。
谢秀秀私下里拉着妹妹的手,压低声音抱怨:“真是被宠坏了,一点都不知道适可而止。”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又似是对某种现象的深深叹息。
“将来我一到,咱们姐妹俩联手,看她还能怎么嚣张。”
谢琴花一边安慰着姐姐,一边急匆匆地步入厨房,围绕着凌母忙碌起来,手脚麻利,仿佛要以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心。
施诗原计划前往刘素芬家中串门,却不料这对夫妇天未亮便已动身赶集,她只好临时改变主意,前往妇联,探望了宋霖同志。
归途之中,那个总是对她行踪格外关注的钱婶,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恰好在此刻出现,热情地将她迎进了家门。
施诗本无久留之意,却意外发现钱婶一家竟为了等她归来才宰杀年猪,这都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钱婶坚决不让施诗插手任何家务,而是安排她与几位慈祥的老奶奶围坐在温暖的土炕上,只待享受那即将出锅的美味。
当钱婶在自己母亲面前介绍施诗时,言辞间充满了对这位年轻女子的赞赏与自豪,仿佛施诗是她自家的荣耀。
就连钱婶的婆婆也对施诗赞不绝口,对着钱婶的母亲感慨道:“以前啊,这两口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大人小孩没个消停,吵得我这脑袋瓜子嗡嗡的。自从上次小诗狠狠教训了咱姑爷一顿后,俩人再没红过脸,就算偶尔拌嘴,也是眨眼间就和好如初了。”
钱婶的母亲心中明镜似的,知道自家女儿虽贪吃又爱八卦,但在持家和孝顺长辈方面,却是无人能及,只可惜她那姑爷对此视若无睹,从未给予应有的重视。
所有的争吵与矛盾,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赢得对方的一份尊重与理解。
这么多年来,唯有施诗敢于坦诚相见,将这一切挑明。
一旦双方都明白了彼此的需求与期待,那些无谓的争执便自然而然地烟消云散了。
对于施诗来说,参与宰年猪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她趴在窗棂边,目光穿过玻璃,凝视着外面忙碌而又欢乐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悦,那份幸福感染了她,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凌建透过窗棂,无意间捕捉到了那熟悉而温婉的面容,心中不由得一怔。
他本想找个合适的时机与施诗攀谈几句,可直到饭桌上杯盘狼藉,那机会也未曾降临。
谢奕与刘素芬赶集归来,施诗随即转道前往他们的小屋。
“哎呀,是来讨债的吧?”
刘素芬正忙活着准备晚餐,见到施诗,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施诗将带来的肉干、果脯和各式点心一一摆放在屋内,年终岁末,确实是清算账目的时候了。
谢奕早已备好了详尽的账本,又从柜中取出一只上锁的钱箱,里面装满了这段时间卖衣服所赚的血汗钱。
扣除成本和拖拉机的油费,短短两个月,净利润竟高达九百五十元,这个数字让两口子都惊讶不已。
“赚了这么多!”
刘素芬掰着手指头盘算,如果能保持这样的经营,不出三年,存款就能破万。
这远比在工厂里日复一日地打工要强得多。
“也是赶上了过年的旺季,生意才会如此红火,年后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热销了。”
毕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乡亲们才愿意咬咬牙,为自己或家人添置一两件新衣。
平日里,即便手头宽裕,也舍不得如此奢侈。
“那怎么办?年后这生意岂不是没法做了?”
刘素芬有些担忧。
“也不尽然,只是利润可能没有现在这么丰厚,但总还是有利可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