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别张扬出去。如果来年生意依旧红火,给我们加薪自然是好事,但万一市场不景气,你又如何保证我们的收入呢?”
谢奕补充道。
“年后如果你还要去赶集,可以让素芬跟着你,我要专心种地和管理鱼塘,恐怕抽不出时间了。”
谢奕的话提醒了施诗,她差点忘了人家还有正经的营生。
他们鱼塘的鱼,开春就能上市销售,想到这里,施诗不禁有些惋惜:“要是鱼苗投放得再早一些,你的鱼不就能赶上春节,卖个更好的价钱了吗?”
“是啊,今年鱼苗投放确实晚了些,明年得提前准备。”
谢奕又提及另一件事,随着年末的到来,集体承包的土地都将归还,按照人口计算,施诗家大约能分到八亩地。
“你打算种些什么?他们年后就要去买种子了,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种地?”
一提到农活,施诗的神情立刻黯淡下来。
“农妇,山泉,有点田”,这句话听起来诗情画意,却因遥不可及而显得格外美好。
别说亲自下地耕作,就连前两天的大雪,她一个人清理偌大的院落,就花了近两个小时,累得几乎虚脱。
“要不然,我把地租给你们种?租金可以优惠一些?”
施诗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试图为自己的“不擅长”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之道。
两人见她眉宇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犹豫,心中不禁暗自诧异,未曾料到她竟是为此事而困扰:“你,竟是不愿种地吗?”
“种地,那可是桩苦差事。”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脑海中浮现出农人们顶着炎炎烈日,汗水如雨般洒落,腰背因长时间的劳作而疼痛不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休无止的辛勤劳作场景。
“……那你为何当初还要特地去大队争取土地?”
刘素芬目光中满是不解,她望着施诗,心中疑惑更甚。
毕竟,施诗自小便在田间地头摸爬滚打,何以今日却有此言?
“便宜不占非君子,更何况那本就是我应得之物,白白放弃岂不是傻?”
施诗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刘素芬一时语塞,话语中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莫非,你在娘家时劳累过度,以至于对这些活计心生畏惧了?”
坦白承认自己的懒惰,是否会显得忘本无情?施诗心中挣扎,最终只是含糊其词地点了点头。
出乎意料的是,刘素芬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心疼地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过去的二十年里,你受尽了人间疾苦,好在如今苦尽甘来,找到了一个能让你安身立命的丈夫。”
施诗轻声哼唧,心中五味杂陈,对于那个神秘的他,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确定。
“你的地,若是不想亲自耕种,租出去也无妨,但若你想收回,我可以帮你。”
谢奕一语道破,显然对此早有打算,“你平日里如此繁忙,哪有闲暇料理田地?再说,你一个柔弱女子,既无工具又无牲畜,如何能独立耕作?”
“那我付你报酬,总不能让你白白辛苦。”
施诗话音刚落,刘素芬便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带着几分责备与玩笑。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难道我们的友谊也要用金钱衡量?难不成没钱了,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
刘素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
谢奕顺势拉过刘素芬,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同时也不失时机地纠正施诗的这种观念:“你这样见外,是真当我们不够亲近吗?”
“哎呀,老天爷,这可真是冤枉我了。”
施诗连忙拉着刘素芬的手,急切地辩解,却换来对方半开玩笑地轻轻推开。
“只说我,你们不也一样两手空空?”
连最基本的牲口和犁都没有,还来数落她。
谢奕笑着解释:“我和几个兄弟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几家联合耕种,他们有的有牲口,有的有犁,你不必担心。你只需负责购买种子,等到播种时节,你再准备几顿饭,那些小伙子们巴不得为你效力呢!”
“那好吧,就麻烦你们了,买种子时记得告诉我,我一同前往。”
“好,就这么说定了。对了,你家应该还没开始积肥吧?种庄稼没有肥料可不成,土壤贫瘠,作物难以茁壮成长。”
“积肥?”
施诗对农事的无知显露无遗。
“没错,猪粪、牛粪、马粪都可以,不过牛粪肥效稍逊,马粪和羊粪需要发酵,比较繁琐。你公公在屠宰场工作,他知道谁家养猪,让他帮你弄些猪粪来,掺上土就能用。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你家的茅厕也该清理了,那里的肥料也能凑合用。”
施诗听到这里,没等听完便急忙跑出门外,干呕不止。
刘素芬与谢奕交换了一个眼神,恍然大悟:“难道是有喜了?”
谢奕言语中带着几分羡慕:“凌二,可以啊。”
刘素芬随即意识到哪里不对,凌昀在城里待的时间如此短暂,施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