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帅府内。
谁都劝不住,面对众人围攻的楚望和许白,笑看一个个比他们还急火攻心的人,一声声劝说,一句句问责,怎么那么悦耳?
“楚望!你还笑得出来?你媳妇要没了,你还笑?”
“楚先生,您真不该带许小姐回来。”
“您明知回来会送命,还……”
楚望看着气急败坏地众人,傻笑:“我们若是不回来,陈瑾意怎么办?你们忍心看他背负骂名?”
“楚望!”见楚望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兰河笙是真生气了,一声怒喝后,转向陈瑾意,“二哥,你就不说句话吗?”
“啊?”还在神游的陈瑾意被突然的点名吓了一跳,缓了缓神,才说:“那什么,他俩这么做自有自己的打算,我们着急也没用啊。再说,他俩不来,谁为我正名啊?”
陈瑾意的一通话惊得众人瞠目结舌。
这是陈瑾意能说出的话?
“二哥,你……”
郑辉附在兰河笙耳边,悄悄吐槽:“司令不会还在惦记楚望吧?”
兰河笙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否定道:“二哥一生光明磊落,不会以小人之姿毁人所爱而满足私欲的 。”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
陈瑾意扶额,“你俩要不要声音再大点?”
“……”
许白明白这一句句关心与不平都是发自肺腑的,所以她更加坚信自己回来是对的。
“诸位,可否听我一句?”许白放大音量,保证屋里的人都能听见,屋外的人隐约可闻,“不要再纠结这件事的起因了。毕竟我同他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人,若因我毁了陈瑾意以命相搏的荣耀,才是真的得不偿失。你们当真愿意看到半生戎马、一心守国的人受辱蒙冤吗?”
不愿!
这才是众人矛盾挣扎的原因,得与不得皆是错。
骤然安静的空气里,许白一阵窃笑。
她踮起脚,揽过楚望的脖子,对着众人一摆手,“走了。”
艳阳高照,湛蓝的天空水润清澈。
当许白出现在刑场的时候,其余杀将眼中的震惊一闪而过,连话最多的祁风也只是看着不吭声。
听得远处一声令下,依着民愿实施火刑。火把点燃高高的柴垛,“滋滋啦啦”的焚烧声盖不住围观民众的欢呼,仿佛熊熊烈火烧尽了这片国土曾经所遭受的磨难和百姓的凄苦。
一阵风过,火势窜得更高,十二杀将困于火海,却无一声呼救。
随着时间推移,滚滚浓烟卷起愤恨直插天际。烟火交织间,似有一双遮天巨翅舒展开来,人们似听见一声长啸,却又都不确定。
待浓烟熏伤口鼻,围观的众人才一脸错愕地慌乱远离。
隐在人群中的褚映墨被呛得随着人群后撤。
“褚司令不看完就走吗?”
熟悉的声音令褚映墨下意识一慌,不过身经百战善完谋略的人,调整心律也是极快,转身平心静气的同陈瑾意打招呼:“恭喜陈司令!”
“喜从何来?”
“麻府余孽尽数伏诛,陈司令得以昭雪,自然是喜。”
“是吗?可我并不喜。”
面对这些人,陈瑾意给人感觉永远是淡漠疏离的,辨不出喜怒哀乐。
褚映墨听不出陈瑾意嘴里的情绪,但他确信,陈瑾意对楚望和许白的感情是真的。如今许白身死,楚望自是恨陈瑾意的。虽说对陈瑾意的名誉地位没有造成危害,但伤其心断其情,褚映墨更加兴奋。
“看来更像是褚司令达成所愿了?”
陈瑾意过于平稳的情绪令褚映墨隐隐不安,但他努力说服自己这波澜不惊的面孔都是陈瑾意装的。直到陈瑾意眼中布满他从未见过的阴霾时,他意识到了恐慌。
间隔十来米的韩亦无见褚映墨被陈瑾意拦下,第一反应就是逃。只是没跑几步,他身前也拦了一人。
“韩老板,别来无恙啊!”
“怎么是你?”楚望给韩亦无的印象就是一个出卖色相的戏子,所以,见拦着他的是楚望,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蔑视。
然而,韩亦无没有想到的,楚望是个人狠话不多的,仅仅几秒钟,他眼中的不屑就凝固在来不及惊悚的脸上。
楚望与陈瑾意一个眼神交汇,含笑的眉眼中杀意蒸腾。
距离北渊百里的荒芜中,十二杀将围坐一团。
一群人互相无言,百感交集。
眼神试探、心灵碰撞,欲言又止的嘴张张合合好几回,终究是一个音符也整理不出。
挤眉弄眼的胶着场面令本就生冷的空气一度跌入冰窟。
许白忍不住笑出声,“行啦,你们不用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了,说些什么违心的大恩不言谢之类的话,都不觉得别扭吗?认识这么久,谁是什么样,谁不清楚啊。别难为自个了。”
气氛进入诡异的尴尬,持续着此时无声胜有声。是想道声谢,可谢什么呢?救命之恩?于他们而言,死或许才是解脱,可谁又不想按自己的意愿活一回啊。
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杀手本能的警惕性同时中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还没告别完吗?”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