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临江王脑子糊涂,却也并未因此就对二人盲目用刑,而是将她们关入柴房之中,等候缪莘莘清醒。 临江王妃身体残疾,在沂国时并不得势,吃穿用度上被克扣了许多,显得柔弱娇小。此时将她和匠户之女关在一起,让人不由得心生担忧。 而在昏暗的柴房里,那位传闻中柔弱残疾的王妃正一脚踩在那名女婢身上,一双水眸笑盈盈地看着瑟瑟发抖的苏宝同。 苏宝同落水之后未曾换过衣服,就这么浑身带水的被临江王关进了柴房,恒国冬日本就风大严寒,饶是一位身体健壮的男人,落水后也经不住这寒意,更别说区区一名婢女了。 也不知那王爷是否是有意为之,还恰巧将她和裴檐雨关在一处。不过既然事已至此,裴檐雨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好时机,在苏宝同开口辱骂的瞬间,就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心情大悦,眸间染上点点星光。 苏宝同目呲欲裂地瞪着裴檐雨,一张嘴也不饶人,哆哆嗦嗦地骂着,“死贱人,你以为那痴傻儿童能证明什么。王爷把你关在此处,就是为了给你个教训,你就算是临安王府的女主人,也算不得什么!” 裴檐雨只觉得好笑,这婢女一开始就反复提及自己的王妃身份,自己可从未拿过这身份来压她。她嘴上一边嫌弃临安王,心中看来还是想攀这个高枝。 苏宝同也就只能欺负裴檐雨不会说话,在言语上是得寸进尺,继续骂道,“像你这样的哑巴,是不是小时候吃屎——” “唔!!” 裴檐雨一脚就踢在了她那张吐不出好词的臭嘴上,崩落了她几颗牙,踹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推门而入的侍卫看到这幅场面,也是愣了许久,这位王妃看着倒是柔柔弱弱,可行事作风倒非常彪悍。一时心底百感交集,艰涩的说道,“公主醒了,王爷唤你们过去。” 裴檐雨立马端身站好,抚了抚发髻上的一根素簪子,确保样貌仪容得体后,从容优雅地应了一声,随后又做出一副担忧的样子,望着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苏宝同。 侍卫看见苏宝同凄惨的模样,嘴角有些抽搐,却还是板着一张脸,点头,“王妃先去吧,莫要让王爷等急了,至于这个婢女,属下自会将她架去的。” 裴檐雨十分满意。 ** “王妃坐吧。”缪荀衣端着热茶,兴许是年轻,一双狐狸眼还有些圆,带着些许稚气,将他的满腹心思藏得极深,看上去也是人模人样的。 裴檐雨向他欠身后就坐在了一旁的凤纹红木扶手椅上,闻风而来的静云也赶忙站到她的身后,接着进来的就是被侍卫连拖带拽扔到正堂的苏宝同。 苏宝同的模样比之前更凄惨了几分,身上的寒水沾着灰尘混成了泥浆。一头鬓发散乱,丝丝缕缕地贴在脸颊上,浊水发尾处凝成几朵冰霜。她的嘴角青紫,还挂着一缕血迹。被拖到缪荀衣面前时,又规规矩矩地跪在中间,脊背挺直,满脸倔强,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朝着缪荀衣暗送秋波。 好一朵坚韧不折的小白花。若不是时候不对,裴檐雨简直要为她鼓掌叫好。 “赐茶。”临江王大手一挥,一旁侍从上前就要为在场唯一一个坐在座上,手边还未有热茶的临安王妃斟上。 “诶,且慢,这茶是给那个谁的。”临江王缪荀衣伸出干净纤长的手,直直指向跪在地上的“小白花”。 苏宝同一喜,面上却是宠辱不惊,朝着缪荀衣磕了一下响头谢过,“谢王爷,奴婢名唤苏宝同。” 缪荀衣赐茶说的轻巧,却让一旁的侍卫为难,在场的茶盏除了放在王爷身旁的有四五只,便只有王妃旁有的一只空的白色素瓷盏。而王爷的茶盏则是上好的青瓷鹧鸪斑盏,连王妃都不能够使用,又怎能拿来给一个婢女上茶。 见身旁侍卫迟迟不动,缪荀衣眸色沉下,“怎么,我叫不动你是吗?” 侍卫手持茶壶单膝跪地,连忙认罪,“王爷恕罪,属下只是不知如何为那名婢女斟茶!” 苏宝同这时早已经将自己当着半个女主人来看了,见这个侍卫叫自己婢女,一时脸上闪过几许不悦,随即又恢复如常:罢了,不过是个小小侍卫,日后登上这王妃的位置,有的是机会教训他。 裴檐雨感觉到这如芒在背的目光,高高坐在红木椅上,对着跪在地上的苏宝同柔柔一笑,不用猜都知道这婢女在想什么。 苏宝同看着裴檐雨的眸色冷暗。 “这都不会,我教你。”临安王不知这边的明争暗斗,嗓音中带笑,“将王妃的那只茶盏给那谁······苏宝同是吧,这不就得了!” 苏宝同朝着裴檐雨阴测测一笑,嘴角鲜血甚是骇人。 而裴檐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