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全在苏宝同几颗漏风的牙上,暗暗感叹自己这一脚踢的实属精妙,几颗碎牙错落有致。至于自己的茶盏被拿去,她倒是没什么太大意见,毕竟早早知道了这临安王他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又何必去计较这些小事。 素白茶盏被送到了苏宝同手上,脏污的手在茶盏外壁留下了几个泥水指印。苏宝同端着茶,一饮而尽,混着满口鲜血一起咽下。随后她便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缪荀衣,“王爷,您要为宝同做主啊。王妃她在柴房犯了癫痫,就生生将宝同打成这样了!” 苏宝同已经不再将自己当作王府婢女,一声喊冤气势十足,若是牙不漏风的话应该会更加铿锵有力。 缪荀衣没理会她,转头看向裴檐雨,笑语盈盈,“王妃,这苏宝同说的可是真的,你这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裴檐雨端坐好,柔柔一笑,无言。一旁的静云细细打量了一下裴檐雨的神色,两步上前对着缪荀衣行了个了礼,“王妃的意思应当是,她并无癫痫。” 并无癫痫,也就是存心伤人。 裴檐雨看着缪荀衣望向自己的视线,颔首,承认了静云所言。 “王爷,你看看这王妃,伤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直心肠歹毒!”苏宝同见状,继续用她那漏风的牙告着裴檐雨的状,“简直不符王妃身份!” “行了!你牙漏风,听得本王难受。一会又说王妃癫痫,一会又说她心肠歹毒。怎么的,是拐着弯儿来骂本王吗?”缪荀衣本是跟着裴檐雨说话,却被一个婢女插上了嘴,也没了再跟这群人玩闹的心思,继续道:“更何况,本王唤你们来是问莘莘坠湖一事,你这婢女说了半天也不见得说到点子上,可是在戏弄于我?” 苏宝同咬了咬后槽牙,又磕了一下头,“宝同知错,还请王爷明鉴!” “既然此时与莘莘有关,就把她叫上来吧,让她来决断这二人的是非对错。”临安王狐眸弯弯一笑,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微微皱眉,似是对这杯茶的味道有所不满。 何其荒唐,让一位痴儿来断他人的善恶。 缪莘莘身披一件鹅黄色狐绒斗篷,面上发白,掌印还未消退,被一名侍卫牵着到了正堂。她抓着这个侍卫的袖口,躲在他的身后,怯生生地打量着里头的人。 她虽为痴儿,却依旧别扭地朝着缪荀衣行了个礼,看上去和自己的胞兄不太亲近,“见噗喔兄啵。” 听着着含糊不清的声音,缪荀衣眸中带着些复杂深色。但此时,他还算是温和,“莘莘来说说,你更喜欢哪位姐姐?” 缪莘莘若是能听懂,也不会被人唤作痴儿了。她往侍卫身后躲了躲,并没有理会缪荀衣。 一旁的苏宝同满脸自信,若是这位临安王用其他法子来判断是谁欺负了缪莘莘,她或许还没什么把握。可若让缪莘莘来选,她心中自是有几分胜券。缪莘莘愚钝痴傻,就算自己打她骂她,她也依旧如狗皮膏药般粘着自己。 这王妃位置,她坐定了! 临安王见缪莘莘毫无反应,只知道躲在侍卫后面,心中烦躁。 “千鹤!”他沉下嗓音怒喝一声,带着缪莘莘的那位侍卫随令而动,甩开了缪莘莘抓着自己袖子的手,退到了一旁恭敬站好。 “莘莘,你最好听兄长的话。”临安王面色阴沉。 缪莘莘哪里经得住他这番吓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看着泪水蓄满眼眶。 “砰——”临安王不耐,伸手拍了一下檀木红桌,震得上面的几只茶盏脆响,“这茶凉了,上新的!” 一旁的侍从被临安王怒火牵连,叫苦不迭地上了一壶新的热茶。 缪莘莘不知其中何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小嘴一撇,颤着腿就向着跪在一旁的苏宝同走去。 苏宝同眯着眼看着缪莘莘趔趄走来,脸上的笑容绽开,抿唇将漏风的牙和淌血的嘴角藏好,哄诱道,“莘莘乖,到姐姐这儿来,莘莘最喜欢姐姐了,是不是?” 缪莘莘一步一步迈出,走到苏宝同身边擦肩而过,随后又向着前面的裴檐雨走去,嘴里还念着,“卟、卟。” 苏宝同的笑僵在了脸上,连忙伸手去抓缪莘莘,竟被她灵巧地躲过。 “该死的贱丫头,你往哪里走!”苏宝同尖叫出声。 “够了!”缪荀衣见缪莘莘有所行动,面上缓和了几分,又微微笑开,似有春风拂过,“本王见苏宝同颇有抱负,就再赐你一杯茶吧,此事也就不追究了。” 峰回路转,苏宝同一时间大喜,颤着手端起之前的素白茶盏,“多谢王爷,日后宝同愿为王爷倾尽所能,治理宅府!” 临安王嘴角浅笑,从上座走下立于苏宝同身旁,侍从就端着刚呈上的茶壶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