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进门的时候就愣住了,艾德办公室里面一团乱,纸篓里居然还有带了血的纸巾,她看得出来这两人的会面并不和谐,好吧,是很恶劣。
艾德坐在那里很疲惫的样子,撑着脑袋不说话,不用他开口,姜糖都能感觉得到这人身上的纠结和矛盾。
“是因为我才为难你的吗?”姜糖把地上的文件捡起来整理好放到艾德桌上,她撩了一把头发认真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离开。”
“不是,别多想。”艾德听完这话才抬起头,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开始按南宫行给的说法搪塞姜糖。
“他来这边是要收购一个科技园,希望我给他安排个落脚的地方。”
就为了这种小事南宫行怎么可能特意跑一趟麻烦艾德?这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啊。
不待姜糖说话,艾德就又开口了:“他放不下你就想来看看,以后没有工作的时候,他都会来,我答应了。”
怎么会放不下呢?或许只是和别人玩过之后还是觉得她更契合?姜糖忍不住苦笑,没有说话。
“你们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没有”
“他很爱你。”
姜糖兀的笑了一下:“他爱的不是我,他只是觉得寂寞,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艾德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爱你,没有别人。我认识他十余年,但从来没有了解过他,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他对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对你的这份感情,他对别人再拿不出第二份,只有这一点我敢保证。”
“也许只是他的方式不是你想要的,可以和我说说分开的理由吗?”
姜糖如鲠在喉,什么都没说。
“你先提的分手对吧?方便和我说一声吗?夹在你们中间我很为难,万一我可以帮上忙呢?”
“一份感情要靠着局外人努力才能继续下去的话,应该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吧。”姜糖拉开椅子坐下,她低着头恹恹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如果到头来只是误会一场,你会后悔的。”艾德的眼睛被悲伤浸染:“不说你,就说我和夏纪,我们中途分开了十四年,我就痛苦了十四年。前几年,她还到处跑,夏纪是个有见识的女孩,她见过荣华富贵也深入过贫瘠和肮脏。自由就是意味着风险,那时候我一直关注她,知道她在干什么也知道她朝不保夕。但就是觉得我们没可能了,她不属于我。”
“现在把误会解开,再想那些日子,反而觉得后怕。她那么多次与死神擦肩,万一没有那么幸运,我们就要因为一些不值得的误会永远错过彼此了。”
这些话太沉重,姜糖是知道夏纪的,她爱玩夏纪也爱玩,但俩个人的玩法相差甚远,她喜欢山川河流,而夏纪更喜欢人文生灵,她跑过战地、拍过濒危动物,也去过最荒最野的地方,甚至在文明还未普及的地方扎过根,比自己要勇敢的多。
虽然她对夏纪的担心远不及艾德,但她明白艾德口里的后怕是什么意思。
“我不求你去找他再谈谈,但你至少和我说一声。姜糖,如果有一天南宫行活不下去,你会后悔吗?”
“怎么会活不下去?”姜糖惊讶。
“肉体凡胎,都会死的。”
姜糖楞很久,反复琢磨着这些话,良久才抬头看着艾德道:“他有枪你知道吗?”
见艾德脸上并没有任何反应,姜糖更觉不可思议:“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这件事并不稀奇,是他的风格。”
“为什么?”
艾德解开一粒扣子缓缓起身:“给你讲件事吧,大概初三的时候,他外公去世南宫行请了近一个月的假,再回来大家就都能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悲伤。然后有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找到了我,要求我带他逃课。”
“他会逃课?”
“不可思议对吧?那时候我也这么想,但他特意声明让我带他回家。那时候为了读书方便,家里给我在学校周边买了房子,南宫行知道这事。我还以为他是亲人去世心里不痛快,就把他带回去了。”
“结果他把我锁在门外砸了我家两间房。老实说跟飓风过境似的,鸡零狗碎书啊纸的都撕了,不耐摔的东西也都碎了一地。”
姜糖心里一咯噔,知道南宫行这种表现应该是在犯病,所谓逃课让艾德带他回家,不过是不想在人前发疯。
“本来也没什么,反正也不值钱,他不痛快就让他摔呗,富家公子毛病多了去了,他这才哪跟哪,我根本没当一回事。后来听到里面没动静我才打算进去看看。”
艾德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他捂着脖子比划:“然后一进去就被南宫行从后面卡住了脖子,瑞士军刀就抵着这里,大动脉。他告诉我他父亲在和他抢外公的一大笔遗产,只要他愿意,要我的命都不用自己动手。”
讲到这里,艾德回忆了一下那个眼神,至今都不寒而栗,艾德看着姜糖笑了一下:“他凶成这样,你倒是猜猜看他要什么?”
不知不觉中姜糖掌心都在发汗,她猜不出来,老实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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