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的,报时。”
“爸爸你好,你妹的难道没有随机取名的功能吗为您服务,您的累计在线时长为二百七十二天十二时。”
已经快一年了。南
宫行第一次感受到了近乎绝望的疲惫,书里男主的回忆逐渐鲜活起来,他幼时在孤儿院的记忆与男主幼时在精神病院的记忆俩相交织,他甚至分不自己究竟是哪个南宫行?
在这个世界里,他悲伤角色的悲,欢喜角色的喜,当主角感情开始变得坎坷的时候,南宫行甚至比角色本人还要难过,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本来打算再使用一次倍速服务,跳过这段磨人剧情的,但系统bug越来越大,所有福利都达不到启动条件。
就连数据也变得不对劲,那颗红心数据起起伏伏,而另一边碎开的红心却很安稳一点变化都没有。
全都乱了套。
南宫行在主角记忆里挣扎,那些说来痛苦的事情,全都化作最真实的场景,如临其境,让他难受的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不是姜糖一直在给他说加油,让他坚持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书是书,他是他,书里的角色可以强硬的扛下所有伤痛,可以慷慨赴死,但南宫行本人却难掩绝望。
在每一个可以清醒的空档里,南宫行都异常痛苦,他感觉得到自己在被同化被吞噬,他和总裁俩个截然不同的人似乎融和在了一起,明明自己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虚无一场,但还是打心眼里难过。
快点结束吧,南宫行默念。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一切就都由不得他了,南宫行强打起精神继续按剧本行事,他直接来到soko楼下,推开门走了没俩步,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
抛却主角之间的感情不讲,每次南宫行看到姜糖,想想那副身躯之下还有一个灵魂和他一样在苦苦挣扎,他都能生出无限勇气。
他们一定会回去的,他坚信。
南宫行按剧本行事,草草扫了姜糖一眼便踏进了艾德办公室。
一眼万年。
姜糖抱着一摞材料愣在原地,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南宫行冷着脸一晃而过,快的像是她的幻觉。姜糖揉了揉眼,转身看清那个背影,真的是他,他又瘦了。
指甲嵌入血肉,心口陈疾卷土重来,姜糖痛苦的连气都喘不上来,记忆翻倒出来,分别那天,南宫行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以及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重新复苏。
手背又开始疼,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她,那一天她一厢情愿喜欢的人,按着自己做了些什么。
姜糖骤然脱力,蹲在长廊边角处浑身发冷,他不该来的。
就在姜糖心绪杂乱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声巨响,那一声提醒了姜糖,她慌忙扶着墙起身跑回工位继续工作,无论如何,不能再被他影响了。
而艾德办公室里,更是乱的厉害,厚厚一沓文件被艾德摔了一地,椅子也被掀翻在地。
艾德气的咬牙切齿,最后两步过去一把扯住南宫行的衣领横声道:“你是不是有毛病?有病不去治,来我这里添什么晦气。”
“已经晚期了。”
“再去检查一遍,你跟我走,再去查一……”艾德话没说完,他看到了南宫行眼底的平静,顿时心口拔凉。
“胃癌晚期,治得话要吃药要化疗的。”南宫行语气轻巧,眉眼里尽是温顺,从他脸上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反而是艾德手抖的不像话,他努力抓住南宫行的领口,然后红着眼圈低下头嘶吼:“那就去啊,什么能比得上命重要?”
“可是,我有点怕疼。”南宫行偏着头轻轻笑了一下。
艾德悲吼一声,下拳在南宫行脸上狠狠砸了几下,南宫行靠着门,抬手把嘴角的血擦干净大口喘着气低喃:“苦也挺怕的。”
“南宫行!”艾德怒吼:“你不要让我瞧不起你,滚回去吃药治病,然后你要犯什么浑我都帮你。”
“你还不明白吗?受那么多苦忍那么多疼,只为了在病床上多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对我来说不值得。”
“谁都有虚弱的时候,这不丢人。”
“可我想拿最后的时间去见我想见的人,哪怕只是看着她。”
“她可以去医院陪你,我去和她说,姜糖对你还有感情,不会放着你不管。”
“没有说的必要。”南宫行仰头,兀自解开扣子,把滴上血的外套脱了。
“都这副田地了,还钻什么牛角尖?”艾德折回去抱着纸巾盒过来,抽出几张递给南宫行。
南宫行接过纸擦拭手上的血。
“告诉她然后呢?希望她发发善心看在我要死的面子上再陪我走一程,让她看着我躺在床上,直到病死吗?”
“有必要那么较真吗?”
“有啊”南宫行把手里的纸扔远了,看着艾德一字一顿道:“跪着求人施舍感情这事,实在是没用又多余啊。”
“太傲慢了吧。”艾德拿手挡着眼,声音都在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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