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群可怜的山匪被领到一边填肚子去了,气哼哼的虎花花也被楚老大拽着尾巴,给硬拖到最远处的山体边玩儿去了。
沈慕风低头给林宥安示意了一下,没啥好气的小孩哥,傲娇的白了他一眼,这才赶紧转头去追自己老娘。
我又不是因为听你的吩咐才去的,我是自己不放心我娘而已。
既然前方的落脚之处已经出现了变动,那他们索性直接就地安营扎寨。一众衙役镖师们,都开始忙忙碌碌的收拾晚上睡觉的地方。
倒是把几个正经人给全剩了下来。
四个大男人寻了个背风的位置坐好,开始围在一起商讨对策。
“六爷,这可如何是好?”
陈令方作为半个东道主,只能先开口请示。即使心里也已经有了些许眉目,但是不该他说的话坚决不能瞎说。
裴长璟面沉如水。
“你们都各抒己见,说说看法吧。”
“那还用说什么,天底下哪来这么巧合的事情?人家那黑风寨安生了多少年都没事儿,咱们前头被追杀后头这必经之路上的落脚处,就被对家给端了?闹呢?”
楚宗元气恨的,都有点想不顾文人体面的破口大骂了。
那群王八蛋可真行呀,太刑了!
“等我们回到京城之后,不把他们告到脸皮子都扯干净,我这口气都喘不过来!”
说着话的时候他几乎出于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手指按到了那一处厚实的地方,才算是稍稍心安了一点。
还好还好,证据都安然在自己怀里揣着呢。这两本账册他基本上是随身携带,睡觉出恭的时候都坚决不敢离身。
想他好好的一个世家公子,这一趟南下给下的吧,算是遭了老罪了。要是再把这证据给弄丢了,不能把那群王八蛋给绳之以法,那他楚大人的罪不是白遭了吗?以后睡着了都能生生的给呕醒!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既然已经知道前方有埋伏,那大家都要打起精神来。”
沈慕风拎着自己的玉鸣剑,摩挲了一下剑鞘上的纹路,身上的气息已然冷了下来。
“陈令方,你现在过去把手底下的那些人分成三拨。两拨人交替着守夜休息,另外一拨手脚利索的单挑出来,稍后跟我走。再把方才的那个山匪姑娘也叫过来,我有些事情相询。”
“好,我这就去。”
这不愧是个武将家里出来的文人,从来做事干脆利索不拖泥带水。他知道论起该如何与敌作战,这里面最可靠之人,莫过于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不少年头的沈将军了。
也是一句疑问都没有,立刻就去执行。
倒是楚宗元没听明白这安排,好奇的打听了一句。
“你要作甚?”
“敌暗我明之时,容易被人给杀个措手不及。这道理反过来,亦然。”
哦,这下是听明白了,感情这厮准备先下手为强?他有些担忧。
“能行吗?老陈那天分析路线的时候不是还说过,这个什么黄木寨子里头山匪可正经不少呢!”
“无妨,我自会斟酌着来。”
沈慕风往后面的方向看了看,方才这一番动静闹的,连林宥安那小子都坐不住的跑下来了,后面的三个小儿怎会如此沉的住心气?
他朝后头挑了挑眉,给损友示意了一下。
“你先过去转一圈,看看那三个小儿如何了。若是有被惊吓到的,尽量想办法安抚一下。”
楚宗元看看面色难看,坐在那儿谁也不想搭理的表弟,只能叹了口气站起来点头应承道。
“你说的有道理,我还真得过去看看。可别好心好意的把这几个孩子给捎回去,再出了纰漏。万一哪个没看住落下点什么事儿,到时候再得罪了那几家子可划不来。”
一边絮叨,一边渐渐的走远。
天色确实已近薄暮,残阳洒在山路两旁,仅剩的余晖依旧尽职尽责的勾勒出了最后的体面。把伤怀的人脸上那些无法张嘴说明白的痛苦,给映射的忽明忽暗。
沉默了许久的裴长璟,终于将视线转向了另一边那个同样沉默不语的人。
他觉得自己的嘴里头有点发苦,可是脑子里的想法又需要有人来帮着分辨,于是薄唇张张合合了好几下,才用特别低微的声音问了一句。
“慕风,你怎么看?”
沈慕风也看着他。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何必再多此一问?在这种时候了,自欺欺人有什么意思?”
毫不留情的掀开了对方心里那层手足相亲的奢望,裴长璟的眼睛里便带出了许多不明所以的苦涩和愤怒来。
“对,我早该确定这是承华干出来的事儿了。否则不至于我前头给她递了信,后头就惨遭追杀。
可我就是弄不明白了,她是什么时候投靠过去的?又是投靠了谁?从小到大,我这个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是哪里对她不好了吗?”
这一声又一声想不通道不明的自我怀疑,叫裴长璟的心里仿佛窝了一团火,烧的他整个肺都快要气炸了!
也就是在情同手足的发小面前,才能毫无遮拦的一吐为快。
“你也知道她从小有多不省心,处处都要跟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