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碗碎了,米汤洒了一地,地上隐约可见几粒米。
“哎呀!”
弥姐心疼得不行。
米剩得本来就不多,即便是老太爷那也是每次只抓一小把煮米汤给他养胃。
程穸钿手握皮鞭,站在几人面前,一副抓包的快意神情。
“我说呢,最近吃得越来越差,原来是有人躲在厨房开小灶啊!宋连荷,我看你这回还有什么好说的!”
宋连荷还坐在小杌子上,看着洒了一地的米汤,耳边是弥姐心疼的叹气声。
达溪挡在她身前,虽畏缩程穸钿的鞭子,可还是颤抖着声音解释道:“千总大人误会了,这是老太爷……”
“你算个什么东西?滚开!”
说罢,一皮鞭就甩到达溪身上。
达溪痛呼一声,弥姐连忙上前护住她,“千总大人恕罪,千总大人恕罪……”
“还不快滚……”
程穸钿还要再扬起鞭子,就见宋连荷蓦地起身,一把就抓住她手中的鞭子。
“宋连荷!你找死?”
程穸钿本就恨极了她,谁曾想,杀她不成,还被其当众施展“巫术”反救自己一命,害她成为王府内笑柄,就连老太爷都不再召见她了,她如今更是恨不得剥了这个女人的皮抽她的筋!
眼下,程穸钿抓到把柄,又岂会放过她!
见宋连荷死死抓着她的皮鞭,程穸钿目露凶光,猛然用力,宋连荷便由着她被拽了过去——
程穸钿原本是想抬脚踹上去的,可视线触及宋连荷握在另一只手的银针时,人随即卸了力,瞪大了双眼动也不动。
宋连荷的指间夹着三根银针,就悬在程穸钿的眼珠上方。
所以,她刚才也不过就是借力而已。
“宋连荷!!”
程穸钿气得怒吼,她虽有武功,可对方的银针太近,她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对方扎下来的速度。
宋连荷始终冷冷看着她,一手拽着鞭子,一手握紧银针。
弥姐和达溪全都慌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宋连荷身子前倾,盯着程穸钿的脸,一字一句:“程穸钿,我有没有警告过你,别再惹我。”
“宋连荷,你真当自己是擎王妃了吗?你在这里不过就是个江湖骗子!!你敢拿我如何?我告诉你,我是遂北的千总,我有官职在身,你若敢动我便是死罪难逃!”
“官职?”宋连荷不屑冷笑:“骆老头要是这么任人唯亲,都不必外敌,遂宁城迟早会败在他手里。”
“你胆敢诋毁我们戎主!”
“不辨是非,还怕人诋毁?”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咳声,“咳咳……”
弥姐和达溪一惊,是老太爷!
两人赶紧跪下。
宋连荷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骆赋邦,钟师闽跟在他身后,第一反应是先将她自上而下地打量一番,随即才慢慢敛下眸光。
“主公救我!”
程穸钿看到来人就像看到救星,同时声音也更软了,就像只弱不禁风的小白兔,被吓得瑟瑟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
骆赋绑站定,气势十足。
钟师闽眼观鼻,仿佛刚才和主公站在厨房外半晌的人,不是他一般。
程穸钿大声道:“主公!宋连荷污蔑主公,其心可诛!”
宋连荷冷笑,手中的银针又靠近几分,“当着我的面还敢告状,我看你这双眼睛是真不想要了!”
“啊!救命!主公救我!”
骆赋邦一皱眉,没好气地看宋连荷,“你把手撒开。”
“我不要!”宋连荷头都没抬一下,管他谁的面子都不行!
“弥姐和溪溪都不舍得吃的米汤,被你一碗打翻了!我就算把她扎成筛子也不解恨!”
“明明是你在这里偷食!”程穸钿控诉道:“如今我们遂北粮食紧缺,你倒好,竟跑来厨房让人给你做米汤!被我抓到还不承认!”
骆赋邦低头一看,地上还有米汤的痕迹。
生怕他会误会,弥姐忙道:“回戎主,这米汤是戎主赏给厨房的,奴婢见宋小姐近日来消瘦不少,这才送给小姐吃的。”
达溪这回也不怕,大声道:“戎主,奴婢等也知道这米食珍贵,绝不敢私食或浪费。只是,巫医大人不习惯咱们这儿的吃食,这才将戎主的恩赐转赠予她。若有错,也都是奴婢一人的错,与弥姐和宋小姐都无关。还请戎主赔罪!”
她说着就磕下头。
宋连荷扬起眉梢,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快就学会担当了。
骆赋邦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他歪头瞥了眼钟师闽。
钟师闽即刻上前,握住宋连荷的手腕。
因着知道自己力气大,所以没有用力,只是虚虚握住,力道又刚好能够迫使她放开程穸钿。
宋连荷抬头看看他,压低声音:“这算是给我金主面子啊。”
钟师闽挑眉,眸中现出笑意。
程穸钿立即退后,来到骆赋邦身边便哭诉,“主公,您要替穸钿做主,宋连荷不但诋毁您她还……”
宋连荷实在看不惯她那倒打一耙的嘴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