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日前夕,郑晴琅和牛婶子、小豆子二人,提前一天到达了太华寺。
负责带路的年轻僧人名叫济空,知道自己接待的人是寺庙的新厨师,热情得不像话,一路叽叽喳喳得讲述这阵子的心酸,无他,苦黑暗料理久矣。
牛婶子牵着小豆子,一路认真听着,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济空的碎碎念下,得到了缓解。
几人先去了寺庙安排好的住所,是一间面积不小的单间。
牛婶子一进屋,就看到房间左右各放了一张床,显然是为了照顾他们婆孙俩特意添多了一张。
除了两张铺了草席的床铺,还有一套一桌两椅、两个垒在一起的大木箱子,以及一个面盆架。面盆架旁边则放着两个木盆和一个木桶。
见里头一应家具齐全,而且已经打扫得一尘不染,牛婶子喜得直念佛,对着济空千言万谢。
济空连连摆手,“这是寺里应该准备的,牛施主不必多礼。”
牛婶子见状,连忙从食盒里端出一碟腐皮卷,“这是我刚学着做的斋菜,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们的口味,劳烦济空师傅给尝尝味,要不哪里不好了,我再改改。”
济空一听是试菜,原本打算出口的拒绝止住了,夹起一块咀嚼出来,原本就不小的眼睛张得老大,没等口中的食物全部咽下,就伸出大拇指点赞,“呜呜呜,这腐皮卷是我这半个月来,吃到的最好的食物了。”
牛婶子一听,脸上笑开了花,将碟子强塞到济空手中,“那就好,带过去给你师兄们尝尝,晚上婶子我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济空没有拒绝,手里稳稳端着碟子,又逗了小豆子几句,最后说要带着他去寺庙各处逛逛。
牛婶子对寺庙里的人很放心,又刚好要收拾一下带过来的行李,因此,便将小豆子托付给济空带着。
目送一大一小两人嘻嘻哈哈得离开后,她才转过身开始拆行李。
“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太华寺的僧人都是好相处的,小豆子也很适应呢。”郑晴琅也过来帮忙,笑着说道。
牛婶子打开包袱皮,将里头的衣物转移到木箱子里,噙着笑回道:“放心放心,在寺庙里住着,虽然不比在自己家里自在,但是这里的环境极好,又是在佛祖眼皮底下,我倒不担心有人欺负我家小豆子,瞧他刚刚跟济空处得多好呀!”
说着,她又瞄了一眼刚刚小豆子去的方向,似乎还能够看到两人的身影一样。
她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能够来这里干活,真是天大的福分。听三娘说无为大师的医术不错,要是能够将小豆子的身子调理好,那她甘愿免费在这里做一辈子的厨娘。
郑晴琅虽不知道牛婶子在心里发下宏愿,却能够理解牛婶子为孙子的操心。
村里的很多小孩都当小豆子是异类,时常取笑他没爹娘,是个没人要的病秧子,所以小豆子在村里过得并不快活。眼下能够换个环境,对他的成长肯定是有益的。
她接触过许多太华寺的僧人,除了戒贪那个特例,其余都是用心修习佛法的纯粹人,对于小豆子肯定会报以万分的善意的。
“等忙过祈福这摊子事,咱们就请无为大师给小豆子号脉,我相信无为大师会将小豆子医好的。”
牛婶子听到郑晴琅同她心有灵犀的一言,笑了笑,答道,“承你吉言了。”
两人简单收拾好后,见天色不早了,便匆匆赶去厨房了。
两个负责膳食的僧人正处理着菜蔬,看到郑晴琅和牛婶子过来,一脸如释重负。
郑晴琅是老熟人了,牛婶子前天过来试工后被正式雇佣,见过一面,也算是认识了。
其中一名僧人济海像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样,忙迎上来,激动道,“你们总算来了,今天晚上的膳食就交给你们可好,咱们给你们打下手,大家实在不想吃多一顿我俩煮的饭菜了。”
紧随其后的僧人济生也连连点头,一副自己也嫌弃自己厨艺的模样。
郑晴琅和牛婶子相视一笑,爽快答应了,不用一个时辰,便将几十个人的斋饭准备妥当。
济海和济生闻着久违的食物香气,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以后终于可以吃正常的斋饭了!
这一刻,他们觉得郑晴琅和牛婶子就是救世主,将他们从夹生难以下咽的粗粮、味道千奇百怪的斋菜里解救了出来。
等忙活过了晚膳这一遭,郑晴琅才有空清点明日斋饭的食材。
厨房西北角那堆常见的各色菌菇和蔬果,是太华寺根据她拟定的菜单准备的,她这边则是带了面筋和凉皮,以及薛家的豆制品。
因为避开了部分香辛蔬菜的使用,会使郑晴琅在现代做过的斋菜少了许多风味,所以她提前准备了许多调试过的酱料,以求将此次的斋菜做得出彩些。
一切盘点妥当,也就没有什么事忙了,和牛婶子逛了一遍黑夜下的寺庙,然后就早早休息,以备明日“作战”。
只是今夜,郑晴琅罕见得失眠了,没办法,脑子太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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