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德问他:“就崴了脚,没别的事吧?”
“没大事,有点骨裂,没断,养养就好了。”
汪振华说:“那还好。你悠着点啊,什么岁数了,还上房揭瓦!”
沈含知说道:“就是说啊,那天他要跳,我就反对,他偏不听,结果摔下来,吓得我心跳都快停了。”
老刘纠正道:“我不是摔下来,我是跳下来的,只是崴了脚而已。”
沈含知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他。转而问给大家倒茶的汪齐光:“齐光好利索了吧?”
汪齐光说:“好了。检查了好几遍呢,一点事都没有了。”
老太太笑道:“没事就好了。风雨过后见彩虹,咱们的福气在后头呢。”
汪齐光笑的腼腆,但声音坚定:“您说的对。”
沈含知又招呼宁安近前,打量了一番,笑道:“咱们安安越发的光彩照人了。”
宁安眨眨眼,笑道:“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
郑敏说道:“别夸她,这孩子现在不经夸,你夸她一句,她自己能再追加十句。”
沈含知哈哈大笑:“这还不好?这叫自信,就该这样。”
前段时间她看到宁安写的退婚声明,就觉得这孩子还挺克制,换了是她,不把人骂个狗血淋头不算完!当时她一说这话,老刘就说她思想还不如孩子成熟。“骂人的时候倒是爽快了,以后别人说起来,只会说她得理不饶人、不讲情面。她现在这么写,恰到好处。关键是陈家已经倒了大霉了,没必要在这些事情上再争一时意气,逞口舌之快。要是陈家没事,你猜宁安会不会骂?老杨可是跟我说了,她最开始写的那一份,措辞可厉害了。”
那时候她和老刘不在京城,在南方避难呢,最近才回来。他们家在今年年初被人盯上,一群小混混寻找机会想要冲到她家去揪斗老刘,这简直太扯淡了!老刘之前看形势不对,早就把手上的权力都放下了,一点实际职务都没有。就这,还有人不肯放过他。
要不是他的警卫员机灵,及时带着他们两口子逃了出来,要不是老李及时给他们买了火车票,送他们去南方投奔老刘以前的下属,更多亏了下属也仗义,完全不介意他们夫妻现在的落魄,还把他们奉为座上宾,怕老刘心中抑郁,每天陪他说话聊天。要不是老汪和老杨在京城帮忙奔走,他们两口子现在还回不来。
要不是有这些真正的好朋友,他们夫妻俩现在还能不能活在世上都很难说。
她还以为再见到宁安,孩子多少会受点影响呢,没想到一点没有,那她就放心了。
宁安跟她说:“沈妈妈,谢谢您上次寄给我的丝巾,我可喜欢了。”
这老两口在南方避难也没忘了她,还托人给她寄了东西。所以,小桔子也给他们安排上了身体康复,她也没想到老刘一把年纪玩的这么野啊!他比老杨还大,是这个小圈子里年纪最大、资历最深、职位也最高的。
现在是虎落平阳的状态。
“喜欢就好,不值什么,我那儿还有一条,抽空拿给你,我反正也不戴。”
“那我可不客气了。”
“别客气别客气。”
齐维桢说:“安安呐,抽空你也去我那儿寻摸寻摸,看看有什么你能看上的,看上就拿走。”
郑敏说:“我这孩子送给你俩得了。”
沈含知说:“这话你说多少次了!每次都说要送给我,每次你都说话不算话。”
大家都笑起来。
宁安放眼看去,她爸这几个老朋友,难得的都是在投身革命之前就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以类聚,还是有道理的。
她跟大家闲扯了一会,就回到自己的懒人沙发上去坐着,汪齐光也跟着她走了。
他把自己的那个信封递给宁安,小声说道:“我今天也没准备礼物,先用这个借花献佛行吗?”
“不行。没诚意。”
“我回家再给你准备一份新的。这个你也收下,好不好?”
宁安接过去装进了自己的大衣口袋。
谁会嫌新衣服多啊。
老刘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上,屋子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睛里。
老头笑了笑,问汪振华:“齐光是46年出生的吧?”
“对。都25了。”
“差不多该成家了。”
汪振华扭头看了看儿子和宁安,也跟着笑起来。
因为姚海棠的到来,今天的聚会就真的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扯闲篇。
大家回忆以前打鬼子的经历,说起当年的艰苦,再说说今天的美好生活,说说天气,说说农民种田的辛苦和丰收的喜悦,说说工人们建设国家的热情……
绝对政治正确!
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宁安和汪齐光边听边笑。
中午简单吃过午饭,来的最晚的老刘第一个起身告辞,“年纪大了,精神头不行,这就扛不住了,我得先走一步,赶紧回去休息。”
他一开口,李明德紧随其后,老汪也赶紧说道:“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谢谢老几位陪着我闹腾。我就是儿子康复,心里太高兴了,想跟老哥几个分享一下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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