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华重生归来后,回忆了很多关于楚玄迟的事。
其中大多是前世她成婚后,为他治腿疾的事,在此之前的记忆基本是年少时。
五岁到七岁的这两年,是他们交集最多的日子,他们的每次相见她都记得。
初遇那次更是记忆犹新,因为那是他们缘分伊始,她曾经还梦到过那天。
她笑着讲述初遇时的情景,“记得呀,昭昭还给了玄迟哥哥糖莲子呢。”
楚玄迟问她,“只有糖莲子么?”
墨昭华摇头,“不止,还有一块饴糖,昭昭也只有那么一块,差点没舍得。”
楚玄迟好奇心不重,但对她却是个例外,“后来怎么又舍得了?”
墨昭华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昭昭觉得玄迟哥哥更需要那块糖。”
楚玄迟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像对待小孩子,“昭昭从小就这般心善。”
墨昭华如实相告,“现在不是,前些天去宝华寺,昭昭还见死不救来着。”
她相信这件事月影应该向他禀告,但她还是想亲口告诉他,自己已做出改变。
楚玄迟以前就有疑虑,今天正好问,“可是这些年出了什么事,让你变了性子?”
墨昭华正色道:“人善被人欺,昭昭自认为对庶妹与祁王足够善意,他们却算计我。”
楚玄迟了然,原来是被墨瑶华与楚玄寒那日的算计所伤,这才想要保护自己。
墨昭华顿了顿继续道:“昭昭觉得做人还是不要太良善的好,玄迟哥哥失望么?”
楚玄迟赞同,“不,我认为昭昭说的很对,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墨昭华跟他确认,“真不觉得昭昭这样太无情?”
楚玄迟说的斩钉截铁,“不会,只有保护好自己,才有能力去帮助别人。”
“咦?”墨昭华眼睛一亮,眉开眼笑,“玄迟哥哥说的跟昭昭想的是一样呢。”
楚玄迟想到了一个词,微微扯了扯嘴角,“这是不是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
墨昭华丝毫不扭捏做作,坦然的表白,“是呀,玄迟哥哥与昭昭心有灵犀……”
***
马车不久便来到了盛京的安江。
这是盛京城中最热闹的江,安江桥横跨其上。
桥下的江中有游船,两岸则店铺酒楼林立,岸边还有不少商贩叫卖。
无论大节小节,比如元宵节猜灯谜,盂兰盆节放花灯,这里都是好来处。
因着年轻男女都喜欢来此,促成了不少姻缘,安江桥又叫做月老桥,姻缘桥。
江边地窄人多,马车不便驶入,都是停在远处,楚玄迟他们自然也不例外。
雾影将马车停下,推着楚玄迟前行,墨昭华则陪在一旁,月影与风影负责保护。
江岸两边摊子众多,都挂着灯笼,摊主努力叫卖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年轻的男女,三五成群出游,也有些是男女成对,俊男美女,看着赏心悦目。
墨昭华前世也很少出门,尤其是在夜里,如今难得出门,好奇的左瞧右看。
她自己看也就罢了,还要拉上楚玄迟一起,好在雾影有功夫在身,推着也不累。
风影年纪还小,在南疆又从没见过这种热闹,孩子气上来了,比墨昭华还更活跃。
“风影,你……”雾影想提醒他别只顾着自己玩,应该多注意主子们的安危。
楚玄迟却立马拦住了他,“无事,让他好好玩吧,也不是每天都有这机会。”
风影是冷影的独子,虽然是他的下属,可他对风影向来要比对旁人多几分宽容。
雾影有些担心,“他现在就是匹脱缰的野马,今夜人如此多,属下真怕他走丢了。”
楚玄迟看着前面人头攒动,风影的身形渐渐淹没其中,便吩咐月影,“你看着他点。”
月影不放心,“属下若是也走了,那岂不是只剩雾影保护主子与小姐?”
正说着,风影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回来,“主子,祁王殿下在前面呢。”
“他今夜也出了门?”楚玄迟没想到楚玄寒一个常年在盛京的人还凑这热闹。
风影回答,“可不是,正在陪尉迟小姐游玩,两人前呼后拥,好不威风。”
楚玄迟怕墨昭华不想见楚玄寒,“昭昭可要过去,若不愿见他,我们换个地方。”
墨昭华无所谓,“没关系,昭昭身正不怕影子歪,况且以后终究还是要见面。”
别的不说,婚后的宫宴,还有皇室的家宴,她少不得要跟楚玄迟入宫赴宴。
既然她不介意,楚玄迟自然就更不在意,“也好,那我们便正常往前走。”
他们走了没多远,便遇到了楚玄寒,他正与尉迟霁月有说有笑,好一对佳偶。
墨昭华看着眉眼含笑的尉迟霁月,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活在他编织的谎言中。
看来以后她得多提点尉迟霁月,可别让楚玄寒这世又能借到镇国将军府的势力。
她很期待将祁王府变成前些日子的户部尚书府,上演一幕幕鸡飞狗跳的好戏。
楚玄迟的轮椅太过显眼,哪怕人再多,他们这一行人也是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