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寒回府已许久,一直沉着脸坐在书房中。
冷锋与冷延站在一旁,双双垂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哑巴了?”楚玄寒厉喝一声,“本王养着你们是让你们当木头的?”
冷锋还真有个想法,“要不要属下晚上去将倚荷抓来,由主子亲自审问一番?”
楚玄寒怒道;“蠢货!你当将军府的人是死的?若能这般简单,本王又何须烦恼?”
他既然选择与将军府结亲,便是想借助他们的势力,若是得罪狠了,他们又岂会帮他?
冷锋单膝跪下,“主子息怒,属下是个武夫,确实没那个脑子,说的不对还请主子原谅。”
他与冷延虽同为护卫,但智谋方面差别有些大,因此他负责办事,冷延负责近身跟随。
此刻也能看出,冷延宁愿不吱声,被楚玄寒骂作木头人,也不愿开口,再惹来训斥。
楚玄寒眼神阴鸷,“知道自己没脑子,便闭上你的嘴,本王以后也不会再指望你。”
“是,主子……”冷锋低声应着,不敢再吱声,决定以后学冷延,那即便挨骂也有伴。
楚玄寒看了眼漏刻,差不多该放衙了,便吩咐一声,“速去备礼,去趟工部尚书府。”
“属下遵命!”冷延应声退下,走出书房的那一刻,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久后,工部尚书府。
陈启带着嫡长子陈景旭来迎接楚玄寒。
楚玄寒并没去正厅,而是带着冷锋与冷延往书房的方向。
陈启刚放衙归来,还不知他去将军府之事,但见他阴沉的脸也知有大事。
他连忙吩咐人上茶,跟着楚玄寒去书房,看着对方走到桌案后的椅子上坐下。
趁着还没上茶,楚玄寒让冷延说了下今日的情况,冷延本也是陈启送给他的护卫。
陈启与陈景旭在下面坐着,越听神情越凝重,到后面甚至不解,楚玄寒为何要这般做。
陈景旭听的来气,也不顾楚玄寒的身份,厉声责怪,“王爷,你怎会如此糊涂?”
楚玄寒心有不悦,却又不得不给他面子,“本王也后悔,可当时不知怎的就过去了。”
他确实后悔,甚至在碰壁回祁王府后,怪冷锋与冷延当时没拦着他,拿他们撒气。
陈启倒是没怪他,只是觉得不对劲,“奇怪,王爷的性子向来沉稳,从未如此冲动过。”
楚玄寒略显尴尬,“本王也想不通,去将军府的路上还认为此举可行,回去后才冷静下来。”
正在此时,下人泡了茶送来,他们便暂停了谈论,待下人出去后才继续,以免被人听去。
陈景旭仗着这是在私下相见,越发不给楚玄寒面子,“王爷怕是被那庶女迷了心智吧?”
“旭儿,注意规矩。”陈启呵斥一声,看向楚玄寒,“还请王爷莫见怪,他性子急躁了些。”
“都是一家人,无妨。”楚玄寒压着怒火,“不过本王虽心悦庶妃,但不至于耽于女色。”
陈启识趣的换了个话题,“若真是倚荷所为还好,若是其他人,这便是在离间王爷与将军府。”
“本王回府冷静下来后,也想到了此事,可近来事多,本王脑子很乱,已然不知该如何做。”
楚玄寒在府里想了许久,可满脑子不是墨瑶华哭泣的脸,便是一出生便已无气息的孩子。
他甚至偶尔还会想到尉迟霁月,这些纷乱的死讯,让他无法冷静思考正事,这才过来。
陈景旭道:“将倚荷抓来严刑逼供,若真不是她便直接屈打成招,至少给将军府一个交代。”
冷锋闻言大喜,他之前便是这般提议,结果被训斥,如今他倒要看看楚玄寒会如何回应。
结果不等楚玄寒开口,陈启先训斥,“休要胡言,你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么?竟无一点长进!”
陈启顿了顿继续道:“一旦祁王真这么做了,朝霞却又反口,祁王与将军府的关系便要恶化。”
楚玄寒附和,“本王也是这般想,若真是背后之人做局,无论本王怎么做,他都有后招。”
陈景旭这次反应倒是快,“因为王爷中了他的第一招。”
楚玄寒深吸了口气,“本王知道,此事无法弥补,本王如今只想知道,接下来如何做。”
陈景旭没再说话,也不敢乱出主意,免得被骂,便只是看着陈启,一边惬意的喝茶。
陈启沉思半晌,“继续审朝霞,她若咬定是倚荷,便让她以死证明,否则便审出背后之人。”
楚玄寒扫了眼冷延,“冷延,听清楚了?”
冷延恭敬的应下,“属下遵命,王爷,大人。”
陈启看向冷延,“让冷锋去审,冷延太过心慈手软。”
冷延解释,“大人,属下也是鉴于上次杏红之事,才不敢再下重手。”
他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担心用刑过重死了,后续要用人又没有。
“不管原因如何,这方面你都比不上冷锋。”陈启对他们两人的能力了如指掌。
冷延这才不再辩解,“大人说的是,属下不该狡辩。”
陈启拿了主意后,楚玄寒便回了祁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