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韫看到乔氏泪眼汪汪的模样,本还生起了一丝怜惜。
听得兰如玉的话,他的心态便立马变了,“滚,别在跟前碍老夫的眼。”
乔氏哀求,“老爷,请让奴婢在旁看着吧,庆哥儿是奴婢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兰如玉劝道:“老爷在气头上,乔姨娘还是先回吧,庆少爷的情况我会让人通知你。”
乔氏哭的越发伤心,还想求他,“老爷……”
墨韫看着只觉得心烦意躁,“哭丧啊?还嫌不够晦气?”
冬雨见势不妙赶忙劝乔氏,“姨娘,先回院里吧,莫惹了老爷不快。”
乔氏也知惹不得,便没再求,只是一个劲的哭,“庆儿,我的庆儿……”
墨韫带着人步履匆匆的离去,乔氏不敢跟去主院,只得与冬雨先回了蔷薇苑。
冬雨扶着她坐下,好言相劝,“姨娘,如今是兰氏当家,你可切莫跟她对着干。”
她原本是晚香居的丫鬟,得了容清的调教,容清在和离之前便特意把她调去了蔷薇苑。
乔氏当时还不明所以,直到容清和离她才明白,这是容清给她留的人,给她最后的庇佑。
“我知道,我已是处处避让。”乔氏又落泪,“可庆儿好端端的落了水,我又如何能放心?”
“如今也没办法。”冬雨低声道,“好在老爷院里有我们的人,若有什么消息,定会立刻传来。”
乔氏原本就是主院的丫鬟,墨韫这才会在醉酒后,意乱情迷的玷污了她,她自是有些人脉。
“庆儿……”乔氏都不敢放声大哭,免得有心人听到后传出去,到墨韫耳中又成了哭丧。
她好歹也是姨娘,再加上墨庆华也住这里,蔷薇苑里的下人有十来个,总会有兰如玉的眼线。
冬雨继续压着声音安抚她,“咱庆少爷懂事,醒来自会找姨娘,届时姨娘便有机会了。”
乔氏抹了抹眼泪,“麻烦姑娘去打听清楚,庆儿究竟是如何落的水,意外还是人为。”
冬雨看她已缓过来,松了口气,“好的,姨娘,那奴婢先下去,您可莫要再哭了。”
乔氏进了里屋,走到摆着笔墨纸砚的桌案前坐下,也没再叫人进来伺候,自己研起了墨。
她原本不识字,后来容清教了她一些简单的字,她又跟着墨庆华学了一些,已能自己写信。
与此同时,主院之中。
大夫背着药箱姗姗而来,坐下为墨庆华诊治。
墨韫坐在一旁,脸色阴沉,眉头紧皱,让大夫不禁还有些紧张。
待大夫把完脉,他迫不及待的问,“情况如何?可会有性命之忧?”
大夫道:“幸得救起来的及时,再晚一些,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溺了水这般久,对日后可有什么影响?”这便是墨韫一直担心着的问题。
大夫答非所问,“如今春寒料峭,小少爷年纪又小,身子还弱,少不得病一场。”
墨韫说的更明白了些,“染上风寒倒是小事,可以治好,老夫是担心影响其他方面。”
大夫这才反应过来,“确实有不少孩子惊吓过度,会出些问题,这要等小少爷醒来才知。”
小孩惊吓过度,尤其是遇上性命之忧,神智失常也是常有的事,当初林驸马的儿子便是如此。
林少爷因着儿时曾与嫡姐落了水,醒来后便神志不清,从大夫到御医,再到神医,都未能治好他。
墨韫只能继续等着,“好,那大夫先开方子吧。”
大夫开了个治疗风寒之症的方子,又叮嘱了一番,便拿了诊金离开。
墨韫去到外间,问起了缘由,“今日是何人跟着庆少爷,将事情说清楚。”
“是奴婢,庆少爷说乔姨娘最喜欢新鲜的花儿,要去院园子里采一些带回去。”
墨庆华的丫鬟战战兢兢的上前跪下,她原本是墨胜华院里的丫鬟,得他赐名为紫嫣。
容清和离后,她被兰如玉以伺候过墨胜华的笔墨,能断文识字,调到蔷薇苑伺候墨庆华。
她接着道:“今日下了雨,地上湿滑,小少爷跑的又快,在池塘边滑了一跤,奴婢拉扯不及。”
明明不是乔氏自己要花,而是墨庆华出于孝顺,墨韫却还是怪在她头上,“又是乔氏!”
兰如玉正要火上浇油,彻底绝了乔氏的机会,孙昌却走进来禀告,“老爷,老夫人来了。”
“她不是病着么?来此作甚?”自从发生了囚母之事,墨韫与老夫人之间便不再那般母慈子孝。
兰如玉故意道:“定是知道庆少爷落水之事,为之担忧,也不知是谁将消息传去了颐寿堂。”
她明里暗里都在指乔氏,墨韫自是听得出来,这些日子老夫人本也没少在他面前提乔氏。
乔氏还年轻,老夫人又想要子孙满堂,便劝他去蔷薇苑,让乔氏为府里添个一男半女。
因着这事,兰如玉还跟墨韫闹了些脾气,不仅让他更厌恶乔氏,对老夫人也愈发的不满。
老夫人拄着拐杖,由小喜搀扶着进来,“韫儿,庆哥儿的情况如何?可有伤着了?”
墨韫起身去迎,“已无性命之忧,母亲也还病着,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