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国西地边境的丰灵城中,县令钱越,县尉易山以及将军郑南三人先后收到了由显王府管家亲自送来的请帖,这向来喜欢清净的显王突然主动宴请,使得易山与郑南都琢磨不透,遂又不约而同找上了钱县令:
“下官偷偷打听了一下,这显王只宴请了我们三人。”
“依大人之见,这显王突然设宴邀我等究竟是鸿门宴还是群英会?”
钱府书房,依旧是易山与郑南率先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口,那钱越坐在一旁默默喝着茶。待到两人话完,他才高兴得忍不住发笑起来,想不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心中也不由得对显王离胥嗤之以鼻,什么心怀若谷有德贤王,不过是在养尊处优,安富尊荣的光环下装模做样罢了,一旦身陷于这暗无天日的泥潭中不照样原形毕露,受欲望驱使?
“钱大人何故发笑?”郑南看着竟有些欣喜若狂的钱越忍不住好奇问道。
“鸿门宴?群英会?哈哈哈,易大人可莫要先将自己抬得过高,当心摔下来。”钱越越笑心中越高兴,竟渐渐失了仪态地放声大笑起来。
县尉易山以为钱越是在轻笑自己,心中很是不悦,但面上不敢显露,只得也故作讪讪地笑了起来。
“先前的宴会上,二位已然向显王表明过自己的心意,此次他邀约二位难道用意还不够明显吗?”过了半晌,钱越这才止了笑,向眼前的两人淡淡道。
“那显王愿意与我们合作了?”听了这话,县尉易山立即面露喜色。
“若真如此,那确实是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哈哈.....”将军郑南也后知后觉得跟着大笑起来,但由于这郑南将军的笑声过于洪亮,钱越急忙将其制止。
“这显王突然与我三人走动,定是开始要拉拢人心了,明日的宴席上,二位可别让本官失望啊。”钱越抬手捋着自己的胡须,眼眸微闪地看向窗外笑道。
夜下,显王府里传出阵阵沧桑的古琴声,离胥一身清雅随意,坐于亭中,修长的指尖在琴弦上游走,他俊容微愁,明媚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悲伤。婉转悲凉的琴音突然骤起了尖锐之声,随后又如金戈铁马杀气腾腾,止戈散马,尸横遍野,哀鸿之曲逐渐低沉。
琴音停止,修长的双手仍停留在琴弦上,管家华澜这时领着数位舞姬来到亭外,恭敬道:
“王爷,从外面买来的舞姬到了。”
一脸痛苦之色的离胥这才睁开双眼,紧皱的眉头也随之散开,他没有回头去看这些被他当成工具的舞姬,只淡淡道:“将她们带下去好好安顿,明日可要派上用场了。”
华澜点了点头,转身将这些舞姬带离。
“王爷既做了决定就莫要再纠结了。”亭上落下一个黑影,现在离胥的身后。
“尘冥,玄安城那边有何异常?”离胥轻叹一声,这才起身看向黑影问道。
“也没什么异常,骂圣上的声音越来越多了,属下倒觉得这对王爷是好事。”
“是啊,他昏庸无道失了民心早已德不配位,我不过是代替父皇将他的皇位收回,固守阆国江山罢了。”离胥双眸渐冷,看向亭外隐在黑夜里的春色,俨然一副正气凛然。
“近来还有一件事,不知是对王爷好还是不好?”亭外的尘冥停顿片刻后继续道。
“何事?”离胥眉头微沉,担忧问道。
“礼部主事上官珏那在外游学多年的小儿子回到玄安城了。”
“上官九疑。”离胥双眼一眯,嘴角微微扬起。
皇室争权,离胥想到上官家族会站到皇兄的一边,毕竟上官家好不容易出了个贵妃,即便上官珏对宁惜再不满但为了这份尊荣他也会支持宁惜。而上官九疑自小才华横溢,与他那资质平平的父亲相比他倒是个会审时度势的聪明人,必然不会轻易站队,且最重要的是他身旁还有向来偏爱自己的妹妹,落英。
“他回来了,落英一定很开心。”想到许久未见的妹妹,离胥的眼神变回了最初的温柔。
翌日,向来清静的显王府突然热闹了起来,由于宴席在正午,管家华澜早早便起来在府中忙前忙后,事无巨细,小到后厨备的一道点心大到前厅宴席的布置摆位,他都要亲力亲为把关。
午时将至,从前清冷的显王府门外今日却是灯笼高挂,蓬荜生辉,管家华澜亲自领着家仆将县令钱越、县尉易山以及将军郑南热情迎进府中,如此高调自是引得城中议论纷纷。
王府中,原本高坐在堂厅的离胥远远见着钱越等三人时竟也快步来到门口迎接,三人见显王一副屈尊纡贵的样子,也个个摆出诚惶诚恐之态弯腰行礼。宴席未开,戏倒是先演上了。
客人已至,宴席也随之开始,琴音响起,衣袖翩翩,身姿曼妙的舞姬轻盈地涌入宴席,这些舞姬可都是由管家华澜亲自按照玄安城的标准挑选买回来的,故而当在边境苦寒之地呆了多年的钱越等人见到面前这些绰约多姿,翩然起舞的美人时早已眼花迷乱,犹如看仙女下凡般。
离胥看着座下的三人被眼前的舞姬迷惑自是满意地笑了起来,待到曲终舞止,他并未让舞姬们退下,而是三三两两来到钱越等三人身旁伺候着,暖香扑鼻,莺声燕语让这三人魂销骨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