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狂奔卷起尘土飞扬,没多久便停在三秀药庄外面,余成进入马车查看颜宗的状况,殿下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让他心疼不已。
看着已浑身是血,面色逐渐僵白的殿下,余成害怕得浑身颤抖,眼泪忍不住垂了下来,他不敢轻易移动殿下,只好抖着声音道:“殿下,属下这就去将三秀先生请出来!”
“你先让小路将司瑶支开,我这身狼狈不能被她看到。”颜宗急忙抓住余成,发出虚弱沙哑的声音。
“属下明白。”余成抬手抹了一把泪,转身跳下马车,奔进药庄。
今日药庄病人不多,三秀正在为最后一名病人诊治,余成快速来到药堂将殿下交待之事偷偷传达给小路后便直接来到诊厅,一把将坐在诊桌前的三秀拦腰抱起直往外跑。
诊厅里的修名与两名药童皆是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了出去。
“你...你有病吧,快放我下来!”猛然被人拦腰抱走,三秀也是一顿惊慌,待看清来人是颜宗身边的余成,瞬间暴怒挣扎。
“今日得罪三秀先生,明日余成定会上门负荆请罪,任先生打骂,只是当下情况危急,三秀先生若再迟一步,殿下恐怕就会死!”无论怀中的老人如何挣扎甚至怒打,余成都紧紧抱着对方,飞奔向庄外。
“他死与我何干,找我做什么?我们早就恩断义绝了......”三秀一听颜宗又出事了心中也顿时紧张起来,只是嘴上仍旧冷冰冰地哼道。但话还没说完他就已被余成放到马车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入鼻中,三秀急忙走进已到处是血的马车里,见颜宗还活着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先生,殿下如何了?”余成红着眼眶在车外紧张问道,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害怕,遂不敢去看马车里的殿下。
“我说你就这么毛毛躁躁地将我抱过来做什么?我两手空空能做什么?你家殿下的血都快流干了!”三秀探出马车,冲着余成就是一通吹胡子瞪眼。
“师父!”
正当余成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之际,修名与药童们一脸焦急地追了出来。
而小路虽不明白殿下为何要传达这样的命令,但见余成面色苍白且衣袖上还沾有血迹,心中大概猜到是殿下出事了,也许是殿下不想让司瑶姐担心,所以才命他将她暂时带离。
这个时候的司瑶正在书室研究师父写的处方,突然房门推开,小路一脸急色地进来,未开口说半个字就抓起司瑶的手臂便要往外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司瑶以为是前院来了新病人,师父让小路来叫她。
但小路仍旧沉默着,他暂时还没想到合适的借口,只得先将司瑶姐带离再说。
“小路?”见小路拽着自己并非是往前院,而是朝着后山方向去,司瑶开始疑惑,又见此时的小路神色异常,让她不免担心起来。
“司瑶姐,你且先跟我走,到了我自然会说的。”小路知道司瑶此时已心生怀疑,但好在她还是愿意配合自己离开,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
司瑶无奈,只得默默跟着,且看他究竟有什么事,与小路在药庄相识也有半年多了,俩人虽是朋友但他的性子确实让司瑶摸不透,时而沉默时而又欢脱,也才十几岁的孩子却如同迷雾般。
而前院,颜宗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三秀在徒弟修名与药童的相助下将他身上的多处伤口及时止了血,这才带回药庄治疗。
“这合欢香的毒本来用药浴解是最快的,可他这一身伤没办法用药浴,只得灌药了。”三秀开完处方,在等待煎药之际他看着躺在床上的颜宗心情复杂,虽说自己曾信誓旦旦扬言不再管他的死活,可当真有事时却又狠不下心了,这个臭小子,都是看在他娘的份上!
“灌药....也能解吧?”余成紧张问道。
“解自然能解,就是要慢些,且...既是灌药,那便说明这药令病人难以入口,要旁人强行灌下。”
余成听完三秀先生的话倒是放心了,能解就好,至于药难喝,殿下从小到大受过无数次的伤,什么难喝的药都喝过,这次自然也不是问题。
“究竟怎么回事?他怎么中了来自西域的合欢香?身上的伤是他为了抵抗合欢香的发作自己划的吧?”三秀继续好奇地问向余成,也不禁佩服这小子还真下得去手。
“三秀先生不愧是三秀先生。”余成敬重地冲三秀揖了一礼,只是殿下如何中的合欢香却让他难以启齿。
“行了,别给我戴高帽了,快说,究竟发生何事了?”三秀不耐烦地摆摆手,突然凑到余成身边八卦问道:“与你们那位宗王妃有关?”
“三秀先生如何知道宗王妃来了?”余成一脸惊诧地看着三秀。
“她这般大张旗鼓地来,老夫想不知道也难啊。”三秀撇了撇嘴,摇头道。
余成这才后知后觉,是啊,禁军护送,浩浩荡荡,整个木城人尽皆知,而三秀先生这里每日有病人来往,即便不出药庄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自然也能知晓。
“你家殿下也是,一根筋,这宗王妃既想要给她不就行了,夫妻之间何苦用这种伤身的手段?这要一不小心弄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