儇玉策马赶回朝云城内已是翌日辰时,在她刚转入小巷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遂未往小院方向去,而是故意绕了几条巷子,最后进入一间破落无人的弃屋里。
而跟在儇玉身后的正是被木良派来朝云城打探儇玉底细的老周,他昨日才赶到,本未打算进城但酒瘾突然犯了,便入城找了一家酒楼先解解酒瘾。哪知又一不小心喝醉误了出城的时辰,待他醒过来城门早已关了,老周只能暂时在城中客栈住下,等明日开了城门再出去,不想歪打正着,他在今日刚离开客栈往城外去时却见到入城的儇玉。她虽蒙着面纱可老周一眼认出了对方手中的长剑,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周跟着儇玉在小巷里东绕西绕不禁有些头晕眼花,心中正埋汰这小妮子太会找地儿时见对方突然进入一间破屋。他急忙上前倚在门边借缝查看却见里面空荡荡的,以为屋内还有暗道便推门而入,哪知一脚刚踏进去,一道剑光直向自己袭来,好在老周反应快借门作掩躲了出来。但埋伏在屋内的儇玉也趁机破窗而出继续向门边的身影挥剑而去。
老周也突然玩心大起,见儇玉出来,他又夺门入了里屋,儇玉双眼一沉,抬脚便也破门跃进。屋内光线昏暗,儇玉自是没将老周认出,老周也是笑而不吭声,挥着一双拳头便与儇玉打斗起来。
“周先生?”破屋内,儇玉虽看不清人,但对方那蛮横霸道的拳法很快就令她熟悉,遂急忙退开数步,试探唤道。
“嘿嘿,儇玉姑娘,别来无恙啊?”见被认出,老周也随即收了拳,理了理身上的衣帽朝儇玉嬉笑起来。
“周先生怎么会出现在朝云城?又为何跟踪儇玉?”
暗屋内,儇玉也收了剑,双眼微眯,警惕地看着对面的老周冷声质问道。
这老周虽曾为李昀夜的车夫,但他武艺不凡绝非普通的车夫。儇玉原以为他是李家雇来暗中保护李昀夜的人,可此次李家遭难他却不在场,而今又孤身一人出现在朝云城,这令儇玉不得不疑心。
“嘿嘿,儇玉姑娘莫要误会,我老周一向天南地北地四处跑,今日只是途经朝云城不想如此机缘瞧见了儇玉姑娘,本想跟上前来与儇玉姑娘打招呼的,哪知误会了一场。”老周挠了挠头又嬉笑起来,心中庆幸还好是在这暗屋里能轻易遮掩住自己的心虚。
“周先生与江南名李是何关系?”儇玉在黑暗里冷笑一声,继续好奇问道。
“咳咳,先前护送李公子去往西月国只是与江南名李的木掌柜做的一笔买卖,如今买卖结束也就没有关系咯。”老周故作轻松地摊了摊手,笑道。
“哦,是这样啊,也难怪李家此次遭山匪之祸,周先生却还有闲情来这朝云城。”
“你说什么?李家遭山匪之祸?出什么事了?”儇玉的话让老周心中一惊,他瞪大双眼急切问道。
“就在昨日,李家父子在吉城境内的山道上遭到九冈寨山匪的袭击,李老爷与管家皆死在当场。”儇玉轻叹一声,黑暗里的那双眼也不经意流露出伤感,想到李昀夜昨日经历的伤痛,她眉头再次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什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老周闻言先是一阵惊怒,后也忍不住悲叹起来,但随即又紧张问道:“李公子呢?他如何了?”
“周先生既与李家无瓜葛了,何必打听得如此.....”
“哎呀实不相瞒,我虽与江南名李确实没什么关联,但和木掌柜是多年好友,他家出事我自是担心,还望儇玉姑娘详细告知,我也得赶紧回良都通知他。”此时老周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情继续与儇玉打马虎眼,遂不待对方说完,便急得直跺起了脚。
“周先生放心,李公子没什么大碍,只是悲伤过度外加受了冰雪之寒,今日应该在安云等人的护送下回祈乐城了。”听着对方焦急的语气,儇玉也放下戒备如实道出,她自是希望这位周先生能够尽快回良都通知李家的义子,木良。
李行远一死,江南名李必定也会跟着乱,李昀夜虽身为江南名李的少东家,可威望远不及在京城独自掌管四家商铺的义兄,故而能稳住大局的恐怕还得这位李家义子,好在这木良向来对李家知恩图报,儇玉也就不担心李昀夜会被欺负。
“多谢相告。”儇玉话刚落,老周已奔出了暗屋,很快便消失不见。
老周急匆匆离开后,儇玉长叹一声,随即也走出暗屋。
“姑娘,您总算回来了!”
待儇玉回到小院,正在屋内急得焦头烂额的红奴见状立即现出喜色,迎了上来。
“怎么了?”儇玉急忙问道。
“门主的飞鸽传信。”红奴也忙将手中的信条交到儇玉手中。
儇玉打开信条,见门主果然是再次向她过问江南名李的任务进程。
“姑娘,怎么办?这江南名李的任务怕是拖不了了。”红奴蹙着双眉不禁忧愁叹道。
“不用再拖,江南名李怕是要乱了。”儇玉将手中的信条置入火炉中,看着缓缓喷起的火光,淡淡说道。
“难道姑娘晚去了一步,李家父子已被那赵常鹤与山匪给......”听得姑娘的话,红奴也顿时大惊失色,她担忧地看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