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菜红烧,放猪油的时候滋滋冒油,赵瑾砚还没下菜,闻着油香都觉得好香是怎么回事。
下菜翻炒两下,倒酱酒的时候,香味更浓了,赵瑾砚居然觉得自己也有做厨子的天赋。
放水焖的时候,他难得的心情愉悦,以往有什么叫他愉悦,他竟然想不起来了。
唐昭砚道:“煮的这些都是熟品,不需要焖许久,若是生肉,便要煮一刻钟以上,带骨头的最好焖半个时辰以上。”
赵瑾砚瞥眼:“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唐昭乐道:“你知晓些,以后我不在,你也不愁没得吃了不是。”
“什么叫你不在?”
“现在年里,有我在,过了年我要下地,还有外出寻草药,偶尔还得去师父那,到那时候你怎么办。”
赵瑾砚算是看明白了,别看她年纪不大,做事很有章法,从灶间烧火,此刻炒菜,都是她想教他学的。道:“知道了,我也不是什么都不会的贵少爷。”
“所以,你会什么?”
她眨巴眼睛,无辜的问。
想看他笑话,赵瑾砚淡淡道:“什么都不会,从小只会吃成了吧。”
唐昭乐道:“难怪,白白净净的,你家中人将你养的极好。”
赵瑾砚沉默,一下就好似没了心情。
气氛瞬间就变了。
唐昭乐暗道,以后不提他的家人便是。
最后煮饭的时候,唐昭乐也是手把手教道:“煮饭加的水没过一个手指头,若是煮粥,就没过一根手指头,这样可会?”她把手指头和一根手指,分别比划,好叫人一下明白清楚。
赵瑾砚没耐心了,道:“知道了。”
语气有些不耐烦,带着些小脾气。
这个样子真真是少见,不是板着脸,至少有些青年人该有的样子。唐昭乐道:“辛苦了,你去歇着,等饭熟了我们就开饭。”
赵瑾砚点头,出了厨房,转头看了看厨房里的小女子,她正用筷子缠绕起自己的头发,松松散散的一挽,还真有几分小妇人的模样。
天色将暗,赵瑾砚此刻的心异常平静,若是就这么隐居,也不是不可。
待饭好了,饭菜上桌,唐昭乐拿出半坛子酒道:“长水县特有的酒,不知道你喝不喝的惯,有点苦涩。”
她给赵瑾砚倒了大大的一碗,给自己一小碗。道:“开吃,叫我尝尝赵公子的手艺。”
赵瑾砚没动筷,他想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下厨,便就看着唐昭乐先吃,看她的反应。
唐昭乐吃的是红烧排骨,炸过的,外头的面粉一呡就能脱落入嘴,入喉之后,味道不对,但还是表现的很好吃的样子,道:“好吃。”
咽下之后大喝一口酒,继而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赵公子,你也吃啊。”
她忘了说有酱油不用放盐了,好在,不是不能吃。
赵瑾砚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排骨放入嘴里,当即眉头皱起,看着唐昭乐。
唐昭乐眉眼弯弯,有得逞的笑意,道:“不准浪费,忘了跟你说,倒了酱油不用放盐的事了。”
赵瑾砚咽下口中的肉,同样喝一口酒,更是皱眉,他从未喝过这么难喝的酒。
赶紧扒一口米饭。
唐昭乐道:“慢慢就习惯了,你平日喜欢喝酒吗?等我们家有余粮,再给你酿高粱酒。”
赵瑾砚道:“不必。”
他许不会久待。
唐昭乐道:“不喜欢喝酒吗?要是不喜欢便就罢了,你这个病,或许,可以喝些药酒。对,这个我怎么没想到。”
说着趁着天还没黑透就去找医书去了。
没一会儿,拿着医书来 ,放在一边,先吃饭。
两人把饭菜吃的七七八八,好在难吃的就一个,其余的比如狮子球,里头是没味的,吃起来刚好。
一顿简单的家常年饭,两人吃的满足。
唐昭乐道:“今日守岁,我看医书,你做什么。”
赵瑾砚道:“给我拿四书五经吧。”
若是教书,他还真得看看这些最基本的书。
唐昭乐道:“三字经也看吧,说不定有新入学的。”
“好。”
唐昭乐去拿书,没多久便捡了一摞书来。
两人守着烛火,开始安静的看书。
外头有小孩跑来跑去笑闹的笑声,还有喜庆的爆竹声,偶尔还有长辈喊着小孩的声音,陆陆续续能感觉到外头的热闹。不过再热闹都影响不了关着大门的屋里人。
不知看了多久,唐昭乐惊喜唤道:“阿砚,你来看这个。”
阿砚叫习惯,赵瑾砚也就习惯了,凑过去,看唐昭月手指着的地方。
“你看这上头说: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益精气。
还有这边,气血亏损,委黄不华者用熟地黄,黄芪,川弓,白芍,高粱白酒一升,泡一月,补气,养血。如此,不知能否叫你养的快些,明日我去问问师父看看。”
随即唐昭乐又想起,她现在没钱,囊中何止羞涩,简直贫如乞丐。
赵瑾砚看她一下从惊喜转成愁容,也想到了银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