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乐带着丁夫人进了自己屋子,丫鬟帮着伺候茶水,刘翠宁要帮忙,被丁夫人拉着,亲切道:“你就坐着,不该你做的,不必你动手。”
刘翠宁道:“不好意思麻烦你的丫鬟。”
丁夫人道:“你迟早也会有丫鬟,可提前适应,大家一道坐了,我们说说话。”
刘翠宁哪里敢想丫鬟,为了适应,也就不管了。
丫鬟这样的地方不生疏,熟门熟路倒茶水,然后带着孩子在角落玩。
可能是熟悉了,丁夫人亲和了不少,她问唐昭乐,道:“唐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我平日走动,怎未见过?”
唐昭乐道:“我不是小姐,我跟翠宁一样,都是乡下人。”
“我不信,乡下人哪会这么多诗。”
刘翠宁道:“阿乐爹是秀才,在村里教书,阿乐平日也帮着教村里孩子,可能干了。”
丁夫人道:“难怪了,原来家里是有功名的,听说新月酒楼的菜色出自你手?”
唐昭乐道:“就是简单的家乡菜。”
丁夫人道:“我吃过,味道是地道的本地口味,好吃,还有那菜色装盘,又是花又是草又是叶子的,该是有见识的人指点过。”
只要跟那人有一丁点关系,唐昭乐就止不住心酸,刘翠宁忙转移话题道:“我看这里好些人都是认识丁老板。”
丁夫人道:“你看我们未夺魁之前,可有人来打招呼,今日啊,也是妹妹争的光,这才有人上来招呼。”
“啊?”刘翠宁诧异。
丁夫人看着唐昭乐道:“就跟你对诗的那个男子,你可知晓他是什么身份?”
唐昭乐道:“初来乍到,我谁也不识。”
丁夫人道:“他便是乐陵城洛家的长子叫洛少商, 今日我瞧他故意让着你, 许是看上你了。”说完掩嘴轻笑。
唐昭乐捏块糕点给丁夫人,道:“你吃块糕点。”
丁夫人嗔了唐昭乐一眼,道:“拿糕点堵我的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什么意思。”
唐昭乐笑回道:“既看得出来,就别再说此话。”
丁夫人不尴尬,继续道:“我说真的,我跟你说说洛少商此人, 能见他的人可不多,今日我们来这儿也不知道他会来此,可见咱们能遇上他是真运气, 若能结交上,那就是走了财运。他在这一片做生意可厉害了。”
刘翠宁问:“有多厉害?”
“丝绸,染料,茶叶,都有涉及,具体多大我也说不清楚,我夫君清楚。你瞧着,若是真看上你,说不定会有所表示。”
唐昭乐笑笑不说话。
刘翠宁看一眼唐昭乐,又转话题道:“你们时常来?”
“连这次也就第三回,回回都差不多。就是舞不一样,曲不一样,调不一样,飞花令不一样。”
说的一样,好像又不一样。
唐昭乐觉得丁夫人话好多,之后刘翠宁问,丁夫人说,家里有几个孩子,在什么地方上学也说了清楚。
聊了许久,之后就听到敲门声,是何胡元找刘翠宁,丁夫人才回去。
女人间说话就是这样,你问我答间,什么都说了清楚。
夜黑风高,唐昭乐先哄着孩子睡觉。继而睡不着就去看月亮,唐昭乐在想,赵瑾砚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世界,如今日所见,这样的世界离她好遥远,好遥远。
脑子发散时又会想,他为什么不带着她,她不是不能跟着走,为什么不问一声就走了,说不定她就不在乎是否上门的,就跟着走了呢,可他就是问也没问,什么都没问。难道他也认为她是乡下女,在他身边落他脸面。或许就是知道他的家里人不会同意,便是挣扎也不挣扎一下。
夜风微凉,竟然有侍女来请唐昭乐,小声道:“唐姑娘,前头有月下小酌之地,可要去?”
唐昭乐诧异:“你怎知晓我姓唐?”
侍女道:“您来时写过姓名。”
“哦,你们倒是细致人儿。”
侍女道:“唐姑娘可要去,有时下难得的果酒,不要银子。”
“嗯?酒不要银子倒是少见,那去尝尝也无妨。”
侍女躬身要带路,唐昭乐道:“还是不去了,我女儿醒来身边没人该是会害怕。”
侍女道:“这夜里有巡夜,一会儿我叫人专守门口,你也好放心的夜饮独酌。”
夜饮独酌,多么契合她现在的心情,唐昭乐便被这三言两语引去了对月夜酌之地。
其实哪有夜酌之地,不过是有心安排。
到了一个大院里,中间独有一张石桌,头顶的月色看得很是清楚,当真是赏月的绝佳之地。唐昭乐便朝着石桌走去,酒水都备好了。
唐昭乐问:“就是此地?”
侍女点头,道:“不打扰唐姑娘。”
唐昭乐点头道:“多谢,你们有心了,我以后定常来。”
说着便拿起酒杯开始斟酒。
闻着确实是酒香,喝一口,入口甘甜,周围人没有,便自言自语道:“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进来就压了十两银子,这些银子,光吃喝都不知道能不能吃回来。”说着就拿壶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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