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沈米娥回到永昌侯府时,天空已如鱼肚般泛白,然而此时的她毫无睡意,那颗激动的心仿若要跳出嗓子眼儿,颤抖的手更是不听使唤,甚至大清早就想畅饮二两米酒来平复心绪。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也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见沈米娥端坐于小厅内毫无就寝之意,索性吩咐下人将早饭端进小厅,婆媳几人一同享用。
“母亲,您昨夜彻夜未归,莫非皇后娘娘那边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沈米娥轻抿一口八二年的老山茶,嘴角轻扬,呵呵一笑,“能有何事?哪怕天塌下来,也尽在老身的掌控之中。”
二人相视一眼,心中暗道:“又来了!”旋即尴尬一笑转移了话题,“母亲,您从边疆带回的那些老弱妇孺,还有那十二位美人……”
“儿媳已经询问过了,那些老弱妇孺家中已无亲人,京中亦无朋友,更无自力更生之能,我便自作主张,将他们遣往咱们侯府名下的店铺打杂,也好有口饭吃。”
“可那十二位美人,究竟该如何安置才妥当呢?”
老二媳妇话一出口,沈米娥这才猛然想起,自己曾在逍遥窟内一掷千金,救回了十二位姑娘,还将她们带回了京城……
青青暗自思忖,这些人想必是被快活教之人掳来的良家女子,遭受如此磨难,着实令人怜悯,既如此,“祖母,依我之见,不如放她们归家吧……”
“临别之时,再赠予每人十两银子当作盘缠。”
“放她们回家???”
此话一出,沈米娥的眉头当即紧紧皱起,直接惊道:“那怎么可以?这些人可是花费了老身一千万两白银,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青青,你日后是要嫁娶玉国公府当国公夫人的,可不能好的不学,专学这赔钱的买卖!”
青青一脸无奈:“祖母……”祖母昨夜才得到了五座金山,今日这雁过拔毛的老毛病又犯了?
老二媳妇、老三媳妇一听“一千万两白银”,险些吓得魂飞魄散,直接从后栽倒过去。
要知道,青青的嫁妆才不过五百万两白银,却已经是京城内数一数二的姑娘,这母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学那花花公子千金救风尘!
“母亲,您老人家可是从来不做亏本买卖的,我看还是将她们卖在红楼里,把这银子赚回来,此处的青楼,总不会要了她们的性命!”
沈米娥心下一动,但还是装模作样的说道:“这不太好吧?”
老二媳妇瞧见自家婆母那假惺惺,仿佛是个大善人的模样,也假惺惺的笑了两声,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建议,给了婆母一个台阶下
“母亲,您不是盘下了那天上人间的勾栏场所吗?”
“红红和霓裳最近几日,正愁去哪买些姑娘们招待宾客,不如把这些人送进去,为咱们永昌侯府赚银子,等赚够了就放她们离开。”
终于说到了正点上,沈米娥点了点头,“老二媳妇说得对,除了五毒教的那位姑娘,其余人都送进天上人间,让红红好好培训一番。”
“不过咱们可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岂能逼良为娼?让她们卖身不卖艺就好!”
几人惊得瞠目结舌,“啊???”
沈米娥慌忙改口,“哦不,是卖艺不卖身!!!”
待此事解决后,府内下人突然闯入,满脸喜色地禀报:“老夫人,玉国公带着圣旨来了,请老夫人速速出去接旨!”
“圣旨来了?”几人对视一眼,在听到圣旨二字时,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喜悦,因为新帝登基后,但凡给永昌侯府下达旨意,无一例外皆是恩典!
唯有沈米娥惊疑不定,赶忙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装,急匆匆出门接旨。
她心中想着,孙女婿不是正忙着给她挖掘金子吗?怎会突然传来圣旨?难道,是宫内的人发现了宝藏?
只要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的脸色便如苦瓜般苦了下来,皇帝倒不至于给她安上一个贪污的罪名,但那金灿灿的金山,恐怕是与她无缘了。
“臣妇沈米娥接旨!!!”待到沈米娥领着众人步出永昌侯府的大门,便瞧见了玉国公手持圣旨,如青松般笔直地站在门外。
两人相见,这孙女婿突然冲她调皮地挑了挑眉毛,嘴角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然后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昌侯府沈米娥机智过人,聪慧伶俐,为国排忧解难,为君分担忧愁,今日,特赐三十条锦鲤,以显皇家恩宠,钦此!!!”
众人齐声高呼:“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万岁,谢陛下!”
待到她站起身来,这才惊觉,这永昌侯府的大门口,竟被十几辆牛车塞得满满当当,而每一辆车上,都放置着两口硕大无比的水瓮。
好生奇怪,即便陛下赏赐了锦鲤,也无需如此大费周章,将三十条金鱼分别装在十五个水缸里,这岂不是白白浪费人力?
聪慧的沈米娥瞬间洞悉了其中玄机,她目光投向孙女婿,只见后者冲她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印证她心中的猜测。
玉国公拱了拱手,轻咳一声,声如洪钟地同大家解释道:“老夫人为大朝国立下了不世之功,此乃陛下特意赏赐给老夫人的锦鲤,尔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