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萦歌的汗毛一吓子就炸起来了。
“陆吉,你听到了吗?”
外面的陆吉早已是一脸的严肃,手里的鞭绳不停地抽打,马车向飞一样蹿了出去。
“县主坐好,有狼跟着我们,我们必须将它甩掉。”
他们这马车特别,左右没有车窗,为得就是挡风,后面有个装货的车门,唐萦歌越过一应物品,爬到高高的行李堆上,推开车门,当即惯了一头一脖领子冷风。
四周只有白色,刺得她眼睛睁不开,而那只小小的灰点很是显眼地出现在视野里。
“只有一只,还想吃了我们,看老娘怎么干掉你。”
她艰难地爬回去,从包裹里拿出她的火铳,再摇摇晃晃地爬到后车厢处,举枪,瞄准。
砰!
巨大的后震力震得唐萦歌胳膊一酸,一个没趴好,险些滚出去。
原本高速奔驰的马车,猛地被拉停,唐萦歌还没稳住身子,又从那堆棉被上折下来,后脑重重磕在车橼上。
“县主。”陆吉焦急的声音传来,下一秒车门被拉开。
“陆吉!”唐萦歌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车板上传来,倒仰着身子,裙子都掉到腰际,露出一双厚重的鹿皮靴子在半空晃荡。
唐萦歌这次出门,秉着和气待人,包容处事的态度,伸出求救的手。
陆吉却只是撇了她一眼,一个
翻越就到了后车门处,快速关了车门。
他语气不好,同样带着气急败坏的情绪在里面,“县主,你知不知道,遇到狼只能躲,不能杀。”
唐萦歌一个后翻,终于滚坐正身子,双手叉腰,扒拉一把撒花的发髻,伸手就点上陆吉的脑袋。
“你不是跟我吹,你是京都第一侍卫,武功无人能及吗,一只狼也至于把你吓得直逃,还搞得我也紧张兮兮的,就算我不出手,它蹿上来你也能杀了,至于吼我吗?”
陆吉一时情急,又忘记尊卑了,他垂了脑子,一副做错事的态度,让唐萦歌误会,更嚣张。
“没出息的样,以后要是讲出去,我的侍卫看到了一只孤狼,就吓得屁滚尿流的,说出去都不够我丢人的。”
“什么没出息,县主,你知不知道,狼没有独行的,有一只尾随,就说明有一群狼在附近,只有想办法将它甩掉,吓走,你要是把它杀了,他们会不死不休地纠缠你。如果几十只狼来,你说咱们怎么办?”
唐萦歌小脸唰就白了,是了,她是现代人,没有遇到过狼群这种事,可小时在电视上也有了解过狼群,好像是陆吉说的这样。
“那怎么办?”枪一响,她就倒了,根本没看到打没打中啊!
陆吉气哄哄的回到车前,“还好没有射中,
反而被枪声吓跑了,我们要赶快离开此地。”
没有射中还凶她,唐萦歌这才想起来,她才是主子好吧!
她对着关上的门板,竖了一个中指,“有本事了不起啊。”
马车又走了五里不到,远处道上出现一个黑扑扑的影子,近了,差点被马踏上,马车再一次勒住。
“陆吉!”唐萦歌揉着踫痛的额头,想骂陆吉驾车的水平太艹蛋了
“县主,这里竟然有个孩子。”
“什么?怎么可能,这荒山野岭的,百里都没有人烟,怎么会有孩子。”她钻出车厢,将自己裹在一团白色狐狸毛里,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
陆吉已经跳下了车,他手往孩子脖颈处探去,那里还有体温和脉搏。
“还活着。”他的话同样带着不可思议。
“抱上来。”既然还活着,唐萦歌做不到见死不救。
陆吉将人抱起来,半大的孩子看起来有十四岁左右,竟然轻得没分量。
唐萦歌让出一个空,等人放好,看到少年身上的衣衫,忍不住又是一阵怜悯心泛滥。
少年的鞋子早已经小了,十根脚趾在外面露着,冻成紫黑色,大拇脚趾有明显的伤口化了脓。一条袄裤,扯破了几个口子,翻漏的棉花已经成了黑色。
少年上身只裹着一层兽皮,皮袄里空的连件亵衣都没有。
人虽然昏迷着,一张小脸又脏又黑,可难掩精致的眉眼,秀挺的鼻梁,冻得乌紫发黑薄厚适中的嘴唇。
唐萦歌扯过一床棉被给他盖住,又拿了热水给他润喉。
“陆吉,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原地休息吧。”
这边天黑的晚,估摸着已经到酉时了。唐萦歌趁陆吉不在,拿出消炎药和退烧药给少年吃了下去。
又花大代价和小锦换了破伤风针给少年打了下去。
水热了,这才给少年处理脚上的伤口,全程没有半点嫌弃。
陆吉进来,唐萦歌已经开始准备做晚饭了,早中饭她们都在车上随意咬口干粮就凑合过了,晚上要吃好一点,这样也好抵御夜间的寒风。
唐萦歌总能把简陋的食材弄得很美味,一大锅羊杂汤加了汤粉,吃起来滑滑的很有口感,再往汤里面洒上一层厚厚的胡椒粉,一碗汤下来,周身上下通爽暖和。
唐萦歌没有急着吃,而是用肉汤一勺一勺地喂进少年嘴里,陆吉喝得满头是汗,咬了一口烤得酥脆的饼子,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