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萦歌心中咯噔一下,她也是近乡了才觉得心中不踏实,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大事。
小二还在口若悬河吐沫翻飞的说着,“要不是这店是有来头的,东家是京都有名的福乐县主,这店也是要封的。可是掌柜的一家被抓,除了一个会抻面的师父,那些卤味只有俞家一家人会做,这店早晚还不是得关。”
唐萦歌连吃面的心情都没有了,把钱往小二身前推了推,“拿着,说说具体的。”
小二收了钱,也有了聊的心思,“嗨!这事具体的说来也是掌柜的问题。”
他不敢说活该,但语气里可是半点同情都没有,“咱们掌柜的看着和和气气的,听说开这店之前也是个混的,这不见来帮工的表妹漂亮,就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俞小兰在老家可是订了婚的,是聂家的独子。前些日子聂家来人,要接俞小兰回去完婚。结果俞家人一看,俞小兰的肚子都显怀了,哪咽得下这口气,人也不要了,要退财礼,还要掌柜的赔钱。”
“王嫂子把钱看的那个重,一文不给,说财礼是俞小兰父母收的,找那边要去。聂家人觉得财礼可以回老俞家要,损失费必须这边出,因为他们再想找一个同俞小兰一样
漂亮的媳妇不容易,耽搁婚礼的费用必须这边出。王嫂子见人不走,扬言就吓唬他们不走就打出去。”
“结果第二天,聂家带了一族的人来要钱,王嫂子就把王家人全叫来了,当时就打起来了。”
“小得害怕,就躲起来了,也不知是谁把俞小兰的未婚夫打死了。聂家更不让了,当时就报了官,差爷问都没问,就将所有人都带走了。”
唐萦歌蹙眉,要说年轻男人管不住自己,犯了错也没啥意外的。可说俞林搞大了俞小兰的肚子,在他看来,俞林对那女子明显是躲都来不急,难不成就是因为被俞小兰缠上了,又不想负责,才跟着自己去的吴州?
男女之事,谁也说不准,总要和当事问一问,才知究竟。是俞林的,这人必须要娶。但唐萦歌相信自己的眼光,总觉得其中有诈。
当真如此,谁也别想冤枉了他朋友。
她问,“人呢?关在哪个衙门了?”
小二道:“培田镇,那里新开了一个司务衙门,就是原来的巡察卫,现在有正式的编制了,从七品官。司务审理地方案子,定了罪再递交给京兆尹。现在人都在培田镇呢。”
唐萦歌松了口气,培田镇是白家兄弟地盘,到了那看在她
的面子也不会为难俞家人。
唐萦歌终于有心情吃面了,“他们怎么被带那去了?”
“当天司务衙门的吴司务就在咱们店二楼吃面啊!出了人命当场就将人都带走了啊!”
唐萦歌筷子一掉,“吴司务,不是姓白吗?”
小二摇头,“不姓白,姓吴,这位大人每七天沐休回京,再回来都会来咱们这吃面。”
“那之前巡查卫的白大人呢?”
小二摇头,“这小人就不清楚了,不过这位小姐,您怎么那么关心这事啊?”
陆吉拿眼睛横这人,这小二可真没眼力见,真正的东家都不认得。
“县主,现在怎么办?还往回赶吗?”
唐萦歌半点没犹豫直接摇头了,“我着急,也是因为心里不踏实,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俞林出事了,我不能不管。”
俞林是第一个跟着她的人,出了这么大事她必须弄得清清楚楚才放心,要真和俞林没关系,花多少钱也得先把人捞出来。
这边捞不出就到大理寺告,凌姐姐总会帮她。
“今晚歇在这,明天一早咱们就去一趟培田镇。”
唐萦歌累坏了,赶了一个月的路,从冰天雪地到已是初春的京城,这一路的苦不是语言能形容的。
就算躺在床上,她都
觉得脑袋在晃,全身骨头没有一处不疼的,当然,这和月事没完也有关系。
也不知谁走漏到消息,唐萦歌来溪云村被人看到了,她这边才想睡,大门又被人砸响。
留下守宅子的门房过来传话。
“县主,沈三叔来了,急着要见您。”
沈三叔为人有见识,处事大气,村里人缘好,唐萦歌将村里储存果蔬的活安排给他管理了,这么晚来找自己,定不是小事。
重新穿好衣服,在出来时,那身疲惫已经被她掩饰极好。
沈三叔一进来就跪下了,唐萦歌忙搀扶人起来。
“沈三叔,你怎么还和我见外了。”
沈三柱看到唐萦歌,糙汉子就忍不住红了眼圈,“从前您只是唐姑娘,带着大家过好日子,现在您是县主,有封地有食邑,没想到俞林那小子出事您还能第一时间回来管,我们跟着你,踏实。”
“三叔说得哪里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大家的努力劳作,也不可能有雅舍的好生意。俞林是我朋友,他有事我肯定要管啊!”
“不过三叔这么晚来不会和我说这些吧?”
沈三柱有些不好意思了,“是这样,咱们就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往年这个时候是日子最难熬得时节,青黄不
接的。今年生活好了,家家都学着种点青菜送到雅舍换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