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了福嬷嬷的计策,笑得和煦春风,四十几岁的人了,白净的面皮因为心情大好,竟然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只可惜,终究是岁月不饶人,发福的身子,和眼角的皱纹让她早已荣宠不在。
“去吧,事办完了,到我的小私库里自己挑两件喜欢的东西,随你的心意。”
福嬷嬷嘴上说不敢,心中却是开了花,拿帕子胡乱擦了一把额头的血渍,再一次迈着她肥胖的小短腿跑出了殿外。
傍晚
高头大马仪仗队出了皇宫,坐在头里的太监顺公公手拿明皇黄圣旨,一路笑意盈盈到了建安园外。
“皇上有旨,瑞亲王、福乐县主接旨!”
唐萦歌从回来,就叫自己一直忙碌不去想赐婚一事,自嘲她一个现代人,婚约还要等别人的恩赐。
其实她心中终究是紧张的。
等到旨意真的来了,丢下手中的描绘的饰品样子,就去接旨。
彩云不知何时跑了回来,一把就将唐萦歌给拉了回来。
“小姐,您不会就这样去接旨吧,这可是大不敬的。”
“那还要如何?”
彩云快跑几步,从柜里最下面抽出一套早早备下的赭红色流彩暗花云锦宫。
衣服面料带着华彩
,阳光照映下,闪着赤红色的光彩,加上金丝绣线勾勒出的大团牡丹花样,当真是雍容华贵,一件就是定制华服。
“这衣服是什么时候备下的?”面对这么漂亮的衣服,唐萦歌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订的。
彩云快速替唐萦歌更衣,得意不行,“这件衣袍可是杨小姐亲手为县主您裁剪出来的,花样都是她描绘的,再一针一线绣出来,她早就和奴婢说,有一日您一定会被赐婚给王爷,大喜的日子一定要穿她缝制的这条裙子。奴婢们想给您惊喜,所以一直保密呢。”
杨菁此时也来到她的房中,唐萦歌看到她,由衷的说了一声,“谢谢,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天。”
杨菁与有荣焉地来到唐萦歌身后,“县主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配得起这世上最好的男子,妹妹无以报答姐姐的恩情,绣了这件衣服聊表我的点点心意。”
唐萦歌笑,“有这么夸张吗,只是一个赐婚,竟然比我去参加宴会还重要,还特意给我绣了衣服。”
早上出门时,也没见这二人如此上心,被她们这么一折腾,原本就紧张的心,给弄的更加紧张了。
崔嬷嬷也是激动的不知如何是
好,直嚷着,“快,快拿府上最好的瓜果、点心招待宫里来的贵人,就说县主要焚香净面,再出去接旨。”
“嬷嬷,王爷也在这府上,他肯定会安排的。”唐萦歌无奈道。
崔嬷嬷拍了一下大腿,“对对对,对了,县主,快,您有没有准备金瓜子,金棵子,这么大的喜事,得打赏。”
彩云在飞快的给唐萦歌重新梳理头发,将一副金丝八宝攒珠髻戴在头上,又往侧面插了一枝朝阳五凤挂珠钗,还要往她脖子上挂赤金盘螭璎珞圈,被唐萦歌制止了。
“还不一定是赐婚呢,弄得这样,平白再叫人笑话了去。”
彩云没大没小惯了,立即顶嘴,“怎么不会是赐婚,王爷一回来就和奴婢们通了气了,是怕小姐您紧张,咱们才没敢声张的。”
唐萦歌暗恼,这家伙,要不是他瞎说,也不会闹得她现在心如擂鼓,一直惶惶的乱跳了。
“当真要这般吗?”一直被人搀扶出去,唐萦歌都有种不真实感,直到看到玉冠束发,一身崭新绛紫色金丝勾勒蟒袍的司空烨,站在菡萏亭中。
而他身前已立好桌案,焚烧好香炉时,才知道彩云他们真的没有夸张。
“子霁
。”
不知为何,唐萦歌竟有种不能呼吸的感觉,这一句呼唤,细若蚊蝇,连她自己都要听不到了。
司空烨看着向他走来的女子,当下也有一种不真实感觉,只觉她的萦歌似神妃仙子,踏着紫色睡莲,周身带着祥彩,向他款款而来。
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周遭空寂,只有彼此,唐萦歌的手落到司空烨手中时,那份心慌与不安才真实了些。
顺公公一脸谄媚上前,用他特有的公鸭嗓子贺喜道:“杂家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瑞亲王与县主这样伉俪情深的感情,将来大婚之后,定是无比幸福。”
唐萦歌此时当真害羞极了,这是每一个少女即将为人妇都会出现的心情。
司空烨向子丑示意,“赏!”
顺公公还没宣读圣旨,就得了封赏,很是高兴。
收好钱,这才将圣旨打开,“瑞亲王、福乐县主接旨。”
二人跪拜之后,身后的奴仆跟同跪拜,顺公公这才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皇七子司空烨,筮仕边城六载,忠孝为国,于今近而立之年无有妻室,朕愧之。唐氏长女,诰封懿德,行端仪雅,礼教克娴,钟灵毓秀有咏絮之才,今及芳年待字金闺。
潭祉迎祥,二人良缘天作,今下旨赐婚,唐氏嘉授三品福乐郡主,赐册赐服,垂记章典。望汝二人同心同德,敬尽予国,勿负朕意。
钦此”
唐萦歌起身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