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过去,柏海渊施礼,“微臣失言,还请皇上责罚。”
天熹帝挥了挥手,“有话你直说,你怎知她在撒谎。”
柏海渊也是受过唐萦歌恩惠的,不说在吴州唐萦歌对百姓的贡献,就说那暗无天日人人都挨饿的日子,因为唐萦歌去了,他们才从麻木治病的状态中解脱,满足口腹之欲的同时,感受到生活中有了一丝乐趣。
而唐萦歌还是他儿子的义妹,那也就是他的义女,如果能证明此宫女话里有假,那么不就把义女救出来了。想到此,他胆子也大了起来。
“卑职说她撒谎,是因为她说宫女生病无处可看,而太医院登记造册中,每天都有宫人找太医诊治,太医也只征收五十文诊费。相对的,一副药也不过几十文到几钱银子即可。”
“而她刚刚说拿了一两银子,就为了买这么几颗罂粟壳,来缓解病症带来的疼痛,药不对症,还花巨资来买,更是为了五十文看诊费都舍不得出的人,将一两银子给了陌生人,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问题。”
皇帝抬脚将宫女踹了一个跟斗,“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药到底是哪来的?”
“皇上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记得了。”
柏
海渊跪在在上,从怀里拿出一个册子,“微臣斗胆,调了这半年来御药房提药的宫人,发现翠微宫的掌事桂嬷嬷三日前曾取了三钱罂粟壳,份量与今日所查出来的相近。”
长公主看了一眼柏院判,想到柏景行曾对驸马有恩,于是叹了口气,开口道:“既然巧合的事情这么多,不如将这清单上取过罂粟的宫人都叫来问话吧,本宫也在想,也许福乐真的是冤枉的,皇上看在老七的面子上,再给她一次机会,还是亲自审问一下,也算给老七一个交代,毕竟是他这么多年不容易,其他皇子在他这个年纪,孩子都半大了。”
皇上想到司空烨,最终点头同意去一趟慎刑司,这才有了东方文乐劫狱,见到皇帝一幕。
长公主如今倒有些后悔,不该带东方文乐来。
她一脸慌张地向皇帝求情,如果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可是连她都要问责的。
柏海渊却是一脸紧张地冲到众人面前,看到脸色铁青,像是死人的唐萦歌,急切道。
“皇上,唐姑娘怕是要不行了,请允许微臣先给她救治。”
皇上一听,这人怎么就不行了?几步上前看到前一日还在她面前神采奕奕,介绍京都十二美时的
侃侃而谈的样子,如今却是脸色撒白,气若游丝。
“太医,快看看,这孩子可还有救?”
郝仁义捂着下身发誓要杀了刺客,一出来就看到了皇上,于是又咬牙折回到牢房里,找到已死的笔帖式,从他身下拽出一张纸,正是唐萦歌的认罪书。
他哆嗦着手,拿出官印加盖上去,这才再次冲出来,跪在皇帝面前。
“皇上,有人闯入慎刑司劫囚,杀了一干番吏,就连奴才也被他重伤,求皇帝抓住刺客,他是犯人的同党。”
“胡言乱语,案子未清,谁是囚犯,谁是同党。”这个时候,长公主绝对不能让陈子涎被当成同党,那她成了什么?
郝仁义颤颤巍巍地递上满是血的认罪书,“犯人唐氏已经认罪,她承认在开的雅舍店里用罂粟来吸引顾客,来达到赚钱的目的。也知罂粟的做用,在进献给皇帝的锅汤中大量加入罂粟壳,企图想皇帝和娘娘们爱上她的火锅,而能对她生出好感。”
“你胡说!”柏院判与东方文乐异口同声。
东方文乐看了一眼,认出柏院判,闭上嘴巴。
柏院判道:“唐姑娘懂得医理,自然就懂得罂粟壳不能做为香料放入汤底当中给食客服用,她心
地良善,不知救了多少吴州百姓,断然不会做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
他嘴上求着情,手已搭在唐萦歌脉搏之上,这一诊治,当即白了。
“这,好好的人,怎么就命在旦夕了?微臣看郡主的脉搏,似是因失血过多,导致内脏受损所致。”
“什么?”皇上也是一惊,他甚至有些害怕老七知道这个消息,“快,找处房间好好看看,务必将人救下来。”
东方文乐还想揍人,被长公主拉住,叫身后的丫鬟凤仙,“你跟上,要有处理身上伤口的地方,你替太医包扎。”
长公主见皇上也想跟上,想到郝仁义刚刚的话,说陈子涎杀了慎刑司一干人等,那里面定然死伤惨重,她拉住皇帝。
“皇上,慎刑司怎么说也是晦气之所,您九五之尊还是等在外面吧!”
于是,有人拿来华盖,搬来銮舆,皇帝和长公主准备坐下等太医给唐萦歌处理伤口。
慎刑司内传出女子惊慌换措的喊叫声,“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求你们饶了奴婢吧!”
凤仙跑了出来,她脸上还挂着泪,满脸的惊慌和后怕。
长宫主觉得今日真是丢人丢大了,带来的人一个乱跑还杀了人,一个在皇上面前大呼小
叫,扬手就甩了凤仙一个巴掌。
“惊扰圣驾你该当何罪,大乎小叫什么?”
凤仙本是长公主面前最得脸的大丫头,这会挨打也不觉得委屈,哭